區塊鏈技術的本質是把全球個體經濟人和機器之間的價值交換的壁壘和成本降到幾乎為零。
本文是
王川:我們正進入一個可以從世界七十億人民每人身上賺一分錢的偉大時代
王川: 再論區塊鍊和“正反饋循環”的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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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區塊鏈投資領域,一些因為大開大合的投機風格而暴富者,最後也可能因此而全部輸光,此所謂盈虧同源也。
九十年代末互聯網泡沫時,市場多次大跌又大漲,96年,97年,98年都有過若干次反复。最後一次也是最大一波的上漲,從98年十月到2000年三月,NASDAQ 從2100點一路漲到5200點。這會慢慢給市場內的投機者心理上一個極為堅定的信念,不管跌多慘,最後都會彈回來的。
當投機者連續幾年的經歷,樹立強化這種堅定的信念後,真正的熊市開始時,會繼續按照老經驗,大無畏地加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流動性徹底消失時,幾天之內一些數字資產價格就會下跌50%以上,大多數數字資產最終可能會下跌98-99%。許多人靠加槓桿而迅速暴富,在熊市中還重複老的經驗,最後必定被鈍刀割肉,全部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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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大部分區塊鏈創業的項目,目前處於所謂的“貨物崇拜”階段,就是創業者不斷做一些儀式感的事情追求神似,然後乞求奇蹟自動發生。
物理學家費曼在1974年給加州理工學生的畢業典禮中,提到了“貨物崇拜科學”的概念。這個故事來自於二戰時,南太平洋島國居民,因為曾經看到美軍空運大量物資上島,於是試圖模仿這個儀式,以乞求同樣的事情重演。他們造了跑道,跑道兩邊點著了火,造了小茅屋讓人坐在裡面,給小茅屋裡面的人戴上一個木製模仿耳機,還有幾根竹子模仿天線,然後期待貨機降臨。所有的事情看上去都完美,形式完全一樣,但是貨機沒有降臨。
九七年底微軟以三億美元收購Hotmail 是一個標誌性事件,推動眾多互聯網創業者效仿。 “貨物崇拜”的儀式就是建立某個.com 網站,四處打廣告,不斷提供各種免費的服務來提高網頁點擊率,等等,製造一種人氣旺盛,蒸蒸日上的感覺,期望有一天也被高估值收購。
區塊鏈時代,則是發白皮書,開各種發布會,搞各種空投,造各種戰略合作新聞。由於流動性的湧入,很多數字資產價格也確實被捧高,所以搞“貨物崇拜”者,和真正在底層開發應用場景增加價值者,一開始很難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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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區塊鏈技術的本質是把全球個體經濟人和機器之間的價值交換的壁壘和成本降到幾乎為零。最終要達到這個願景,需要各種基礎設施的成熟和普及。
互聯網的本質是把信息搜索和交互的成本降到接近於零,並在此基礎上催生了很多擴展性極高,利潤極高,壟斷性極強的傳統經濟人無法理解的新模式。但九十年代很多項目和創意,在硬件軟件基礎設施還沒有到位,PC 和寬帶互聯網還未普及時就強行推出,過於超前,因此悲催地失敗。比如1996年創立,2001年破產,累計融資約八億美元的webvan.
2000年-2003年互聯網泡沫破滅後,隨著基礎設施的成熟和各種成本的下降,後來湧現出來的新應用(youtube, netflix, facebook, amazon prime, aws,iphone 等等),其發展勢頭之猛,規模之大,又遠遠超越悲觀者的想像。
大量過於超前於基礎設施現狀,無法對終端用戶直接產生價值的區塊鏈項目,最終會凋零,催生各種悲觀負面情緒。但基礎設施成熟後,許多當年吹的牛,做的夢,最終會被在正確時間正確地點出現的創業者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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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行業初期,和基礎設施相關的項目往往會被追捧。
比如互聯網時代,一些做服務器託管的公司如Exodus communication 市值一度在2000年時達上百億美元(Exodus 後來於2001年九月破產)。在區塊鏈行業,涉及到基礎設施的概念,可能包括各種軟硬件錢包,某種和法幣掛鉤等值的平價數字貨幣,把各種傳統資產的產權與區塊鏈掛鉤,等等。
但是做基礎設施的項目,必須聚集服務於真實的需求,而不是泡沫吹起時的偽需求,並迅速構建某種事實上的壟斷優勢,朝價值鏈更高層移動,否則難免會重蹈Exodus 當年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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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最終判斷一個項目的成敗,不是空泛的討論技術名詞,而是要看它是否衍生出一種用戶更多→ 有價值的創意和組件(building block) 湧現→應用場景更多→ 用戶更多的加速發展的正反饋循環。
王川: 從組件的角度看正反饋循環和區塊鏈產業
這樣的生態級別的項目,全球最終也許最多只有四到五個,甚至更少。在早期,它的應用場景可能還不被大多數人理解,只有在若干次循環起伏,活躍用戶數超越幾百萬後,只有親自體驗應用場景,和競爭者反复橫向比較後才可以看得清楚。
投資者容易犯的三個錯誤是,一是一廂情願僅憑技術願景而缺乏實踐檢驗,入場過早,耗費資源在很多“貨物崇拜式”的項目上。二是真正鳳毛麟角的平台上,應用和用戶的正循環已經加速發展了,懊悔當年錯過,嫌貴而不願進入。三是這類平台持續迅速增長時,過早套利而無法享受其長期增長的紅利。
王川: 範式轉移的隨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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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有哲人曾說:“一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同理,一個純粹的區塊鏈投資者,最終不是以法幣套現作為退出機制(exit strategy) 的.
機構投資者要管理價格回撤,每年要結算回報給出資人交代,因此決策的時間段較短。沒有好的機會時,也要被迫投; 可以繼續等待成長時,又必須過早賣出套利。這就是機構投資者的“體制性偏見” (institutional bias). 所以很多道理即使他們認同也無法實踐,說了也是白說, 等於廢話。歷史不會重複,但會押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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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當基礎設施成熟普及後,區塊鏈最大的意義,可能在於:軟件定義財富。
這是“軟件吞噬世界”之後的順理成章的下一步。
王川: 為什麼軟件正在吞噬世界(一)
用數學算法保證安全執行的智能合約,在全球範圍內,會產生各種想不到的資源組合。對於各種排列組合的優化重置,將催生復雜有趣而高效的合作方式並創造巨大的財富。同時,財富的存儲,將不再是枯燥孤立的數字,而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算法在分佈式網絡上的的集合。
傳統財富好比手寫的草稿,流動性低,知識含量少,容易損壞;軟件定義的財富好比網上的百科書,幾萬人參與修改,流動性高,知識量巨大,並且不斷有機增長。
“軟件定義財富”,可以看成是傳統金融世界裡的各種衍生產品,把交易種類增加幾千倍,幾萬倍,實時交割,無對手盤交易風險, 巨大流動性,並可以不斷排列組合,生成一層又一層更複雜的東西。所有可以上鍊的傳統資產,都可以成為“軟件定義財富”的一個組件,同時自身也釋放了比孤立存在時更大的價值。
程序猿的春天,才剛剛開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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