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作家能夠非常迅速地接受新想法和新研究。
科幻作家能夠非常迅速地接受新想法和新研究。
很少有人撰寫影響人類生存的問題,更少有人因為寫科幻小說而獲得多個文學獎,同時也幾乎沒有人會以首席未來學家的身份加入一家估值百億美元的大公司,但這三件看似不可能的事都讓傳奇科幻作家尼爾·斯蒂芬森(Neal Stephenson)完成了。
作家、學者、電子遊戲設計師和技術顧問都是史蒂芬森的專長,他還創作過歷史史詩小說《編碼寶典》(Cryptonomicon)和《巴洛克記》(The Baroque Cycle),科幻小說《鑽石時代》(The Diamond Age),當代驚悚小說《Zodiac》和《REAMDE》,科幻史詩《七夏娃》等。
史蒂芬森其作品的一大特性便是超強的預見性,他於1992年出版的《雪崩》先於《黑客帝國》系列引入“元宇宙”的概念,並且他1994年出版的《Zodiac》也比NeuraLink(馬斯克創立的腦機接口)早了20多年。
史蒂芬森的最新科幻小說《Termination Shock》也延續了其他書那樣的預言性風格,描繪了一個人類為了生存,採取技術措施干預氣候變化的場景。他的想像力、對技術趨勢的獨特感知、身臨其境的文學風格以及對細節的關注,使其成為了科幻作家的標杆,接下來《福布斯》記者“Alex Zhavoronkov”將帶我們了解這位元宇宙之父——史蒂芬森。
問題一:你是當今最著名的科幻作家,你能告訴我你的創作過程以及你是如何選擇主題的嗎?一旦你選擇了主題,你會做什麼樣的研究?
我的創造過程就像是用桶接水一樣,因為想法總是源源不斷地湧現出來,所以我需要在水龍頭下面放一個水桶,以便在任何時候都能抓住它們,如果沒有,我就會變得焦躁和瘋狂。
如何接住這通水可以有很多種形式,但對我來說,最好的方式是寫一本書。我幾乎總是在寫作,而且我不會在寫完一本書和開始下一本書之間有一個假期或停頓,因為很多想法沒有出路後會讓我發瘋。
我腦子裡經常會有一些想法,這些想法可能會成為下一本書的主題。當我開始下一個項目的時候,我經常會一時衝動做出決定。所以這並不是事先計劃好的,這只是一個基於我認為最有趣的、創造性的倉促決定。
不過有些想法還是要在腦中醞釀一段時間,使他變得正確。一旦我決定了接下來要寫哪本書,我就會花些時間做研究。如果是一本歷史書,我可能得做一些關於故事上的研究,重要的是故事必須對讀者有吸引力和趣味性。
他們(書)必須以一種吸引讀者的方式開始,吸引他們、讓他們對人物感興趣,但是有時候,一開始就過度研究故事情節可能會阻礙這一過程。所以,我試著首先關注故事的開始。然後,如果我覺得我有一個好的開始,我可能會放慢一點,讓研究趕上我寫的東西。
研究的最大貢獻是提供一些細節和情節發展,如果我完全是在胡編亂造的話,我可能不會想到這些。而在《Seveneves》中,當我在研究和學習軌道力學以及軌道和火箭等的技術細節時,它提供了一些我永遠不會想到的想法,如果我只是憑空想像的話肯定想不到。
我想說的是,研究往往會在項目的中途達到頂峰,然後超過某個點,它就會變得有點適得其反。因為你做的研究越多,你就越覺得應該把它包括進去。你不想把時間和精力,有時甚至是錢花在做研究上,然後卻從不使用它,這很愚蠢。但總是有一種誘惑,讓我們繼續把研究放在那裡,即使它可能不再為故事的目的服務。
問題二:你通常以賽博朋克風格寫作,但《The Baroque Cycle》的風格與其完全不一樣,你是如何做出這種轉變的?
我以前的確寫過一些歷史小說,如《The Baroque Cycle》,並且我本人非常喜歡。
《The Baroque Cycle》這本書是20年前開始創作的,基於我對歐洲歷史與武術的興趣,由我與其他幾位作家共同創作,講述了一個關於武術在過去很長很長的故事,從古代雅典一直持續直到20世紀。
我們有想過將其改編成電影的想法,並將其搬上好萊塢。但後來我們還是想在小說裡把這個故事講述出來,所以他被設計成一部小說或一系列小說。所以作為一個創作群體,我們最終萌生了撰寫一個在13世紀蒙古入侵歐洲時,就在蒙古人準備橫掃波蘭、德國和匈牙利,進入西歐的時候的故事,而這個故事的中心事件便是蒙古偉大的可汗去世了,按照他們的傳統,當偉大的可汗去世時,所有其他的可汗都必須回到蒙古,選擇下一任可汗。
所以《The Baroque Cycle》的前提是,這不是一個意外。根據官方歷史記載,可汗死於一次狩獵事故。我們為了故事的趣味性,便在小說中聲稱的是一群歐洲武術大師穿越亞洲一路追殺他,專門為了觸發蒙古這一傳統迫使他們停止侵略,這就是《The Baroque Cycle》的故事情節。我們最初是為了電子出版物而寫的,後來,亞馬遜決定將其作為系列小說出版。然後,該團隊的不同成員製作了它的續集,以及一些以那個宇宙為背景的漫畫小說和其他周邊。
問題三:你是如何來到Magic Leap 的?他們需要做什麼才能讓您在新的領域開展工作?
最開始我也不知道他們(Magic Leap),後來公司來了四個人到我家,他們很神秘,但他們在保密協議下告訴了我一些事情,並向我展示了他們正在研究的一些技術,我被這些技術所秒回的未來打動了,所以就來到了Magic Leap公司。
然後我去了佛羅里達,見到了首席執行官羅尼·阿博維茨,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做一些我認為有趣的事情的機會。我喜歡我遇到的所有人,我覺得這個項目很吸引人。多年來,我一直有一個習慣,就是在下午做一些技術項目。我在早上寫作,但是在一天的其餘時間裡,我需要做一些我可以做的事情來把我的注意力從書中轉移出來。
在我職業生涯的不同時期,我曾在Blue Origin、Intellectual Ventures Labs和跨媒體初創公司Subutai工作過,該公司製作了《the Mongoliad》,所以在特定的時刻我是有空的。我決定嘗試一下,並開始為他們工作,並最終在西雅圖創建了一個小團隊,嘗試著創造一些能夠在該設備上運行的原創內容。
這是一個具有挑戰性和吸引力的工作,因為AR內容應該意識到一個人的環境,並響應一個人的行動和周圍的環境,它不應該只是一部電影,所以打造一個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硬件設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挑戰。
你必須要有一個設備,它使用攝像頭來觀察整個環境,可能是激光雷達,其他傳感器,然後它必須把它看到的整合到一個準確的房間的三維模型中。這個東西在行話裡叫做SLAM,即同步定位和繪圖。設備要么從緩存中檢索信息,要么動態地創建信息。然後,它有一個房間的模型,這個模型是不斷變化和更新的。然後你要考慮遮擋,如果我有一把椅子,椅子後面正好有東西,那麼它就需要被椅子擋住,就像真實世界那樣。
但這些系統必須具備的基本能力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即便你具備了這些能力也還不能開始創造內容,因為還需要一個旨在創造三維內容的遊戲引擎。為此,我們開發了一個名為“Baby Goats”的人工智能應用程序,將其作為一個示例應用發布,以幫助其他開發者。
我們也致力於一個更有野心的IP項目,即創造一個基於增強現實的原始IP世界,就像微軟正在做的HoloLens,但需要買方市場與買方市場雙重推動才行。
問題四:你是如何看待元宇宙這個話題的?它與你在《Fall,or Dodge in Hell》中討論的永生有何區別?
首先,我認為當前我們離元宇宙還有很遠的距離,就拿Magic Leap自身來說,我前面提到的Baby Goats應用程序就沒有起作用,而且當前這些設備的性能規格還不足以工作,這就跟雞與蛋的辯論一樣,是先有設備還是先有內容呢?
而我在《Fall,or Dodge in Hell》(模擬和數字、人與機器、天使與惡魔、神與追隨者、有限與永恆的宏大戲劇)中我對科學更加靈活一些。在《雪崩》中,我對軌道力學和火箭以及所有這些東西非常嚴格,而在“Fall”中,我當然做了一些大腦掃描等方面的研究,但我想讓故事創造性地走向,無論它是否現實我都會寫下來。
在這種情況下,我有了一個或幾個想法。一個是來自90 年代矽谷某些技術人員,你會看到他們戴著這些ID 手鐲,上面有關於如何冷凍他們的身體的說明,我認為這很有趣。我作為小說家誕生了這樣的想法,如果有人在20 年前這樣做並簽署了所有文件並使其合法化,然後就忘記了它並突然去世了,所以這是促成“Fall”的想法之一。
然後另一個源於身體檢查,我已經到了每隔一段時間做一次常規結腸鏡檢查的年齡,當他們讓你接受那個程序時,你躺在那裡,你是正常的,你有意識,你正在和那個人說話,他們注射這種藥物,幾秒鐘內,你的意識消失了,它被關閉了,完全沒有了,直到過一段時間,從意識的角度來看你體驗了一次“死而復生”。
所以這就產生了各種有趣的哲學問題,例如活著、有意識意味著什麼?現在我快62 歲了,但在波士頓上大學的20 歲的尼爾已經死了,這就把我記憶中那個20 歲的尼爾聯繫了起來。我正在考慮這樣的事情,我認為這是一個有趣的主題。所以理論上,如果我們達到那種技術水平,至少應該能夠修復由宇宙輻射和許多其他形式的損傷造成的損害,可以使身體保持或多或少的健康狀態。但在科幻小說中,人們仍在衰老並且終有一死。
譯文:《關於技術、生活和書籍的“元界”的原始發明者:尼爾·斯蒂芬森訪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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