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姐與巴菲特“會師”,你選哪個?

摘要:2022年1月22日,《金融時報》報導巴菲特與木頭姐Cathie Wood的收益曲線成功“會師”。從2021年初至今,伯克希爾哈撒韋的投資回報業績漲了34%,而木頭姐旗艦基金收益下降了43%。上圖很有趣,巴菲特緩慢穩定向上,木頭姐過去幾年風光無限,蓋過“巴老”幾倍,可惜大起大落,一個向上一個回頭…

2022年1月22日,《金融時報》報導巴菲特與木頭姐Cathie Wood的收益曲線成功“會師”。

從2021年初至今,伯克希爾哈撒韋的投資回報業績漲了34%,而木頭姐旗艦基金收益下降了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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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很有趣,巴菲特緩慢穩定向上,木頭姐過去幾年風光無限,蓋過“巴老”幾倍,可惜大起大落,一個向上一個回頭,終於在2022年1月勝利會師。

很多人評價說,這是成長股與價值股的轉換,價值投資的時代又回來了。王煜全老師指出:“很多人沒有意識到,巴菲特早就不是你認識的巴菲特了。他之所以業績好,是因為重倉了科技企業。”

真的嗎?他重倉了啥科技股?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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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蘋果占巴菲特投資組合的42.7%,你說他是價值還是科技?除了蘋果,他的組合持股相當集中。前五佔77.2%,前十佔88.4%,不是一般的集中,是集中的集中。

當然,木頭姐沒有爭議,一定是科技,而且是顛覆式創新科技。木頭姐持倉非常分散,第一重倉特斯拉也只佔了10%,其它235家公司的倉位都是個位數,207家公司的倉位佔比都在1%以下。木頭姐不是一般的分散,是分散的分散。

王煜全老師指出,由於各個板塊、各種企業都要投一點,結果真正具有顛覆性的企業帶來的收益都被其他企業拉低了。

科技變化大,技術朦朧期容易形成泡沫,資本給予高關注,潮水退去,大部分都活不到最後。

例如1999~2001年網絡科技大潮,期間有899家科技公司在納斯達克上市,到2002年底,只有61家仍然存續,存活率僅6.8%。所以,科技投資,特別是顛覆式創新領域,開頭就猜對的成功率非常低。

由此,我聯想,即使專業如木頭姐,擁有強大研究能力和行業洞察力,也不能在顛覆式創新的科技行業篤定重倉押注,需要在各個方向都做嘗試,結果就是撒胡椒面般的投資組合。

在指數增長的高科技行業,沒有誰能百步穿楊箭無虛發。即使有巨大空間,誰能笑到最後,群雄逐鹿之時也難以判斷,無法一錘定音,只能採用演化策略,迭代和試錯。

創業如此,投資也是如此。例如AI行業,空間巨大,前景看好,未來人工智能技術一定會被廣泛使用,但是AI頭部企業高度分散,產業格局不清晰、投資標的不明確,這是早期階段判斷的最大問題,木頭姐分散策略就是應對顛覆式創新技術投資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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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巴菲特,雖說蘋果是科技股,但是他並不是在早期介入,蘋果完成0到1,他在觀察,蘋果完成1-100,他在猶豫,直到2016年,蘋果成為行業霸主,形成巨大品牌價值、特性經營權和經濟商譽,巴老來了。

巴菲特與蘋果經過以下三個階段:

觀望期——2016年以前:蘋果公司是好公司,但是沒把握;

加倉期——2016~2018年:蘋果公司是巴菲特持續學習的標誌;

被動加倉期——穩定持有,2019年至今,蘋果公司股價漲得太快,被動持倉佔比不斷上升。

我們都知道,巴菲特曾經多次說過自己不懂科技股,而蘋果公司又是如何進入他的能力圈並成為他的最愛的呢?

巴菲特從2016年開始投資蘋果公司,在此之前沒有進行任何操作。 2016年底至2018年初期間進行了多次重大加倉,使得他在蘋果公司上的持倉比例超過了整個組合的20%。

2018年Q4之後,巴菲特沒有繼續加倉蘋果,反而在2020年Q4賣出了少量股票。然而,得益於蘋果公司股價的上漲,持倉比例不降反升,達到了2020年Q4的43.61%。

由此看來,蘋果上升到40%多是被動的,據資料巴菲特是堅持集中持股,不過集中上限通常是25%,蘋果超比例主要是蘋果股價持續上升被動持倉提升,儘管如此,他對蘋果的確也是集中持有。相比之下,木頭姐再鍾愛特斯拉,持倉也只有10%。看得準有信心才能集中。而高科技早期看不准不是人的問題,是其指數增長特點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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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質上是兩人策略不同,巴菲特沒有將蘋果視為科技股而是視為他鍾愛的消費價值股來看待。

之前,巴菲特沒有公開評論過蘋果公司,他對科技股的態度一直是敬而遠之,認為那是他能力圈之外的事情。直到2010年股東大會,巴菲特在回答“什麼樣的公司能夠帶來最棒的資本回報率”時,他首次提及蘋果,並表揚蘋果公司的商業模式。他認為,蘋果這樣的輕資產優質公司,不需要太多資金,最好的商業模式是能夠做得很大並且沒有太多資金需求的。

感謝雪球減法君將巴菲特股東大會問答中關於蘋果問答整理出來,我抄錄如下,這些言論能幫助我們理解巴老的思路。

2012年股東大會,在回答“你們已經投資了IBM,為什麼不考慮谷歌或者蘋果”(當時IBM是伯克希爾的重倉股之一)時,巴菲特說,相比谷歌/蘋果,他在IBM上的把握更大。

巴菲特說:“對我們而言,在IBM上犯錯的機率比在谷歌或者蘋果上更小。但這並不是說,谷歌或者蘋果不會在將來比IBM發展更好。我無法預測到蘋果過去十年的發展軌跡,我也很難想像蘋果的下一個十年會發生什麼。”似乎他仍在學習中,還沒看清楚蘋果。

2016年股東大會,巴菲特在回答企業融資相關問題時,提到蘋果公司會通過供應商進行融資,像蘋果或戴爾這樣的公司會通過供應商進行融資,所以他們的營運資金可以是負的。此時大眾還不知道巴菲特開始改變對蘋果的策略。

2017年股東大會,年報披露2016年開始投資蘋果公司的信息,涉及蘋果的問答多了起來。在回答“你近些年學習到的最有意思的事情”時,芒格說:“購買蘋果股票是巴菲特持續學習的標誌。”在回答“你為何開始投資科技公司”時,巴菲特認為他更願意將蘋果公司看作一家消費品公司。他說“我們是在蘋果公司上持有很多股票,但我更願意將蘋果看作一家消費品公司而不是科技公司。”

這句話是關鍵,蘋果與之前投資的IBM不同,IBM是巴菲特對科技股的嘗試,而蘋果,他不認為是科技股,而是他能力圈範圍的消費品公司。

在回答“你從投資IBM這樣的科技公司中學到了什麼(教訓)”時,巴菲特說蘋果和IBM是完全不同的公司。

巴菲特說:“我將IBM和蘋果視為兩家不同的公司。雖然我在六年前買了IBM,並且那時認為IBM會表現得更好。而蘋果,我覺得很不一樣。我覺得蘋果更應該被視為一家消費品公司,如果你分析它的護城河以及消費者的行為(對蘋果產品的忠誠),你就會明白。”

2018年:巴菲特關於蘋果公司有了更多分析,有四個相關問答。

在回答“是否會考慮除蘋果外的其他科技公司,比如亞馬遜和谷歌”時,巴菲特說他投資蘋果是在分析了蘋果生態系統的價值、這個生態系統能持續多久、有什麼潛在威脅這一系列問題後作出的決策。

巴菲特指出,我們肯定會考慮其他科技公司。我們並不是抱著“我們是不是應該買多一些科技股”的心態去投資的,而是去思考這家公司是否有持續的競爭優勢,以及我們對這家公司的認知是否會超過其他投資者。

巴菲特說:“我並不是因為蘋果公司是一家科技公司而去投資它的。投資蘋果是在分析了蘋果生態系統的價值、這個生態系統能持續多久、有什麼潛在威脅這一系列問題後作出的決策……我也不覺得這樣的分析需要我將iphone拆解,搞清楚它的各個部件才能進行。這其中更多的是消費者行為和心理的分析。”

在回答“你如何預測某個產品將來是否會成功”時,巴菲特覺得iphone和喜詩糖果類似,都能給人帶來美好的感覺。

巴菲特說:“關於喜詩糖果,設想如果你是一個加州男孩,你帶著一盒喜詩糖果去女朋友家,然後她會回贈給你一個吻。所以你對喜詩糖果的價格並沒有那麼敏感。所以我們真正需要的是,能夠給我們帶來美好感覺的產品(就像親吻一樣)。而我們確實在以iphone為首的蘋果生態系統上下了重註。我們在這種生態系統上看到了這種不一樣的、給人帶來美好感覺的特點。不過也許我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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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後巴菲特關於蘋果的問答很少,一方面沒有加倉,原因是蘋果漲得太快,另一方面,蘋果地位越來越穩固,大家似乎也沒什麼問題了。

巴菲特確實在科技股上的投資不成功,2011年他開始投資IBM,媒體報導均價170美元左右投了107億,不過IBM在隨後幾年表現不佳,最終在2016年在140~150美元左右清倉IBM,所以才有2016年股東大會被問及投資IBM的教訓。

實際上,巴菲特在賣掉IBM後立即著手建倉蘋果。

不過從巴菲特股東大會問答看,巴菲特在IBM上學習的最大教訓是再次驗證了他能力圈的觀點。 2016年的蘋果,雖說仍然是高科技公司,但是其消費公司屬性不斷提升,最終變成一家巴菲特看得懂敢重倉的價值投資消費股。

巴菲特看中的是蘋果的生態系統、品牌價值、給消費者帶來美好體驗的產品,這些都是擁有特許經營權、經濟商譽的優秀消費品公司特質,巴菲特認為這些消費品公司的護城河是他可以理解可以期待的,從這個意義上,蘋果公司的技術演進並不是他關心的核心內容,優秀消費品公司的護城河一旦建立,具有一定持久性,此時的策略:重註集中、長期持有。

相對於木頭姐關注的顛覆式創新技術,技術本身就是指數級變化的,看清楚不容易,分散投資,各方下注,觀察、迭代、演化。

所以,儘管巴菲特和木頭姐似乎都持有科技股,策略是完全不同的。

對於像我這樣的技術門外漢,高度複雜變化的科技股,戰而後贏,無異盲投博彩,只能遠觀、小注、配置、觀察、迭代。日後,雲開日現,我們觀察的又是商業循環本身,此時,選的是贏而後戰。

戰而後贏與贏而後戰,哪一個更適合呢?

玄奘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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