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北京時間2月26日晚間,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官網公佈了2021年年度報告,以及一份巴菲特每年親自撰寫的致股東信。今年巴菲特大約是“跳著踢踏舞”的節奏寫完伯克希爾的股東信。股東信只有12頁,篇幅越來越少,但這幾年的感性色彩漸濃。 2021年,伯克希爾揚眉吐氣地跑贏標普500指數,而公司營業利潤在第四…
北京時間2月26日晚間,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官網公佈了2021年年度報告,以及一份巴菲特每年親自撰寫的致股東信。
今年巴菲特大約是“跳著踢踏舞”的節奏寫完伯克希爾的股東信。
股東信只有12頁,篇幅越來越少,但這幾年的感性色彩漸濃。
2021年,伯克希爾揚眉吐氣地跑贏標普500指數,而公司營業利潤在第四季度和全年都飆升,旗下業務在疫情帶來的經濟放緩中顯著恢復生機。
伯克希爾2021年度營業收入總計274.55 億美元,比2020 年的219.92 億美元增長了25.2%。
巴菲特在2021 年回購了創紀錄數量的伯克希爾股票,總額達到約270 億美元。
在今年的信中,巴菲特連用“驚訝”一詞。確實,至少這張成績單對於股東和市場而言,稱得上是驚喜的。
股東信最值得關注的幾點,聰明投資者特別標註出來:
1、 累計回報3.6萬倍,複利之杖的神力!
伯克希爾去年跑贏標普500指數0.9個百分點。
長期來看,1965-2021年,伯克希爾的年化收益為20.1%,顯著超過標普500指數的10.5%。
尤其是看累計回報,1964-2021年伯克希爾達到令人吃驚的3641613%,也就是3.6萬多倍多,而截至2020年的總回報是2.8萬倍。
好吧,這個數字對於並沒有可能參與始終的我們來說,沒什麼意義,但至少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就是複利之杖的神力。
2、 雖然並不控股,巴菲特還是把蘋果列為“我們的四大巨頭”。
考慮到其他三巨頭都是伯克希爾控股業務,可見蘋果以市值而論對於伯克希爾的貢獻之大。
買入蘋果不是很早的事情。巴菲特其實是在2016 年,在投資副手Todd和Ted的影響下開始購買蘋果股票。到2018 年年中,伯克希爾已經累計持有蘋果5% 的股份,價值360 億美元。
如今,蘋果的投資現在價值超過1600 億美元,佔伯克希爾股票投資組合的40%。
2021年巴菲特並沒有增減蘋果股票,但因為庫克股票回購策略,讓投資者“不必動一根指頭”就增加了收益。
他對回購的作用一如既往地激賞。
3、 鐵路和能源兩個支柱業務,去年也是創紀錄表現。
BNSF(美國伯靈頓北方聖太菲鐵路運輸公司)和BHE(伯克希爾哈撒韋能源公司)去年淨利潤分別達到60億美元、40億美元,都創了紀錄。
伯克希爾第四季度的營業利潤飆升45%,都要歸功於其鐵路、公用事業和能源業務在疫情對經濟的打擊中持續反彈。
4、2021年回購花了點錢出去,伯克希爾目前仍然持有1440億美元現金。
2020年,伯克希爾已經拿出240多億美元回購股份,當時巴菲特就說2021年還將繼續加大回購力度。
果然,拿出了270億美元。
巴菲特持續回購,還是認為伯克希爾價值被低估的,按他的心意應該想要買更多。問題是,公司股東比較惜售,要大體量回購,只能慢慢來。
5、巴菲特在比亞迪上賺了32倍,2021年一股沒賣。
比亞迪現在依然是伯克希爾第八大重倉股(非控股的公司中)。
2008年9月,伯克希爾以每股8港元的價格購買2.25億股比亞迪H股,總金額約2.3億美元,並一路持有。年報顯示,巴菲特在比亞迪的投資上已賺了32倍,但2021年一股都沒賣,雖然比亞迪的“超級鐵粉”李錄,都在連續減持套現。
6、講了一則軼事,沒有TTI的保羅·安德魯斯就不會有後來收購BNSF。
去年3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保羅·安德魯斯去世。 50年來,安德魯斯帶領TTI取得非凡成就,成為業內卓越的電子元器件分銷商之一。
TTI在2007年成為伯克希爾旗下子公司。巴菲特很詳細地回憶跟安德魯斯初次相見以及合作十幾年的過往,所有讚美其實可以歸為兩句話:
安德魯斯是位真正的企業家,不僅經營厲害,而且品格高尚;
如果沒有當年投TTI,也就不會有2009年因為要參觀TTI選擇在沃斯堡開伯克希爾董事會,也就不會有後面投BNSF的事兒。
巴菲特把這歸功於安德魯斯給他的好運氣。
7、巴菲特預測,未來一個世紀,BNSF將是伯克希爾乃至美國的最核心的資產。
8、今年股東聚會將在奧馬哈重啟,定於4月29日-5月1日。
希望順利。
以下為聰明投資者的全文精譯:
致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股東:
查理·芒格是我的長期合作夥伴,我的工作是管理他的部分資產。能獲得他的信任,我感到非常榮幸。
我們有責任向股東們報告大家想知道的情況。我們非常開心能夠通過這封年度信件以及年度會議來與股東們直接溝通。
我們的政策是平等對待所有股東,因此我們不與分析師或大型機構進行討論。我們會盡可能地在周六早上發布重要的信息,以便在周一開盤前,讓股東和媒體有盡量多的時間來消化。
伯克希爾公司定期向SEC提交的年度10-K報告中列出了大量伯克希爾公司的事實和數據,這些也會在K-1至K-119頁上呈現。
一些股東會覺得這些細節引人入勝,也有其他股東更願意了解我和查理認為的在伯克希爾出現的那些新的或有趣的東西。
但在2021年,這些幾乎沒有。
不過,我們確實在提高公司股票的內在價值方面取得了合理進展,這項任務是我
57年來的首要職責,而且未來一直是。
股東們擁有什麼
伯克希爾擁有各種各樣的公司,有些是全資控股,有些只是部分持股。
後者主要由美國大公司的可交易的普通股組成。
此外,我們還擁有一些海外資產,並參與了一些合資企業以及其他類型的合作項目。
無論我們的所有權形式如何,我們的目標都是對那些擁有護城河以及一流CEO的企業進行有意義的投資。
請特別注意,我們持有股票是基於我們對企業長期業務表現的預期,而不是拿來作為交易的工具。
這一點至關重要:查理和我不是在選股票,我們是在選商業模式和企業。
我也曾犯了很多錯。所以最終結果是,我們廣泛投資的企業中,包括一些具有真正非凡的企業,以及一些表現還不賴的企業,當然也有不怎麼樣的。
我們通過股票市場來投資,因為有時確實可以用便宜價格買到非常優秀的企業。這種“守株待兔”的做法在談判交易中太罕見了,也不太會普遍存在。
但在二級市場,可以隨時交易,錯了也容易糾正。
驚訝,驚訝
以下是一些關於公司的信息,即使是經驗豐富的投資者也常常感到驚訝:
(1)許多人認為伯克希爾是一個龐大而有點奇怪的金融資產組合。事實上,伯克希爾擁有並運營的美國“基礎設施”資產——在我們的資產負債表上被歸類為不動產、廠房和設備——比其他任何美國公司都多。
雖然這一優勢從來不是我們追求的目標,但是這已經成為事實。
截至年底,伯克希爾的資產負債表上所記錄的國內基礎設施資產價值為1580億美元。
這一數字在去年有所增加,未來還會繼續,因為伯克希爾將持續前進。
(2)伯克希爾每年都要繳納大量的聯邦所得稅。 2021年我們就繳納了33億美元,而美國財政部報告的企業所得稅收入總額為4020億美元。此外,伯克希爾還繳納了大量的州稅和外國稅。
可以說,伯克希爾的股東們“坐在辦公室裡都能為國做貢獻”。
伯克希爾的歷史生動說明了政府和美國企業之間那種無形又難以言說的紐帶關係。
1955年初,伯克希爾精紡和哈撒韋製造同意合併他們的業務。在請求股東批准的過程中,這兩家備受尊敬的新英格蘭紡織公司對此次合併寄予厚望。
例如,哈撒韋的詢價向股東保證“資源和管理的結合將造就紡織行業最強大、最高效的組織之一。”當時擔任該公司顧問的雷曼兄弟也非常贊同這一樂觀的說法。
我敢肯定,對於福爾河(伯克希爾)和新貝德福德(哈撒韋)來說,這是令人愉快的日子。然而,當樂隊停止演奏、銀行家們回家後,股東們將面臨一場災難。
在合併後的9年裡,伯克希爾的所有者目睹了公司的淨資產從5140萬美元跌至2210萬美元,部分是由於股票回購、欠考慮的股息政策以及工廠停產導致的。
但數千名員工9年的努力也帶來了運營虧損。伯克希爾的困境並不罕見:新英格蘭紡織業已經悄然進入了漫長且不可逆的死亡之旅。
在合併後的9年裡,美國財政部也因伯克希爾而遇到了麻煩。在此期間內,公司只向政府繳納了337,359美元的所得稅——每天只有可憐的100美元。
1965年初,情況發生了變化。
伯克希爾有了新的管理層,重新分配了可用現金,並將所有收益基本都引導到了各種良好的業務中,其中大部分業務多年來一直保持良好。
收益的再投資與復利的力量結合在一起發揮了神奇的作用,股東們也因此賺錢了。
應該指出的是,伯克希爾的股東並不是這一航向調整中唯一受益者。背後“沉默的伙伴”——美國財政部持續從公司收取了數百億美元的所得稅。
還記得之前的每天100美元嗎?現在,伯克希爾每天向財政部支付大約900萬美元。
公平地說,對於我們的政府合作夥伴,我們的股東應該承認——事實上應該大肆宣揚——伯克希爾之所以有這樣的繁榮,就是因為公司在美國。
如果沒有伯克希爾,我們的國家在1965年以來的這些年裡依舊可以取得輝煌的成就。然而,如果我們不是在美國,伯克希爾永遠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所以當你看到國旗時,請說聲謝謝。
(3)伯克希爾在1967年斥資860萬美元收購了國家保險公司,現在已成為保險“浮存金”領域的世界領先者。
“浮存金”是我們持有並可以用於投資的,不屬於我們的資金。
包括一筆來自人壽保險的資金量相對較小的錢,伯克希爾的浮存金總額已經從剛進軍保險領域時的1900萬美元增長到了現在的1470億美元。
到目前為止,這些浮動資金的成本幾乎為零。雖然我們經歷了保險損失加上運營費用超過保費的若干年份,但總體而言,我們獲得了55年的適度利潤。
同樣重要的是,浮存金是非常具有粘性的。由於我們保險業務產生的資金每天都在變動,但總金額不會急劇下降,因此當用浮存金投資時,我們可以考慮長期投資。
如果你還不熟悉浮存金的概念,請參閱A-5頁上的詳細說明。
令人驚訝的是,去年我們的浮存金增加了90億美元,這對伯克希爾公司的所有者來說非常重要,雖然沒有反映在我們的GAAP(“公認會計原則”)的收益和淨值報告中。
我們在保險業創造的巨大價值,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伯克希爾公司在1986年聘用了Ajit Jain(阿吉特·賈)。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週六的上午,當時我就詢問阿吉特在保險行業的經歷,他的回答是“沒有。”
我說“沒有人是完美的”,然後僱傭了他。
那是我的幸運日:阿吉特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完美的選擇。更棒的是,35年後,他依然如此。
關於保險的最後想說的是:我認為伯克希爾的浮存金很可能——但遠不能保證——不太會造成長期承保損失。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未來幾年裡會經歷承保損失,而且涉及金額不小。
當然,伯克希爾在應對災難性事件方面的能力是其他保險公司無法媲美的,而且這一優勢在我和查理離開後還將持續保持下去。
我們的四巨頭
通過伯克希爾,我們的股東擁有數十家企業,而其中一些公司也有自己的子公司。例如,Marmon有100多個獨立業務,從鐵路車輛租賃到醫療設備製造等等。
(1)儘管如此,我們“四大巨頭”公司的運營佔了伯克希爾公司價值的很大一部分。
領頭的是我們的保險業務,伯克希爾擁有其100%的股份。我們之前也描述過該業務的巨大的浮存金價值,我們用這些浮存金不斷投資以支持保險的最終保障承諾,結果投資規模越滾越大。
保險業務是為伯克希爾公司量身定做的,它永遠不會過時,而且業務銷量通常會隨著經濟增長和通貨膨脹而不斷增長。
此外,誠信和資本將一直非常重要,我們公司能夠而且一定能表現得越來越好。
當然,也有其他一些保險公司擁有優秀的商業模式和前景。然而,複製伯克希爾的運營模式幾乎是不可能的。
(2)蘋果——以年終市值計算的亞軍——是另外一種不同的持股方式。
我們對其的所有權僅為5.55%,高於一年前的5.39%,這個增幅感覺不值一提。
但考慮到蘋果2021年的收益中,每0.1%的持股都是1億美元。我們並沒有花費伯克希爾的錢來進行增持,是蘋果的回購起了作用。
重要的是,要知道伯克希爾的GAAP收益報告中只計算了蘋果的股息。
去年,蘋果支付了我們7.85億美元的股息。然而,我們在蘋果“持股份額”的利潤達到了驚人的56億美元。
公司保留的大部分資金用於回購蘋果股份,我們對此表示讚賞。蘋果傑出的首席執行官蒂姆·庫克將蘋果產品的用戶視為自己的初戀,這很合理,但蒂姆的其他支持者也從他的管理風格中受益匪淺。
(3)BNSF(伯靈頓北方聖太菲鐵路)是我們的第三大持倉,它依然是美國商業的頭號動脈,是美國和伯克希爾不可或缺的資產。
如果BNSF運輸的產品改用卡車運輸,那麼美國的碳排放量將會井噴。
2021年,BNSF的利潤達到了創紀錄的60億美元。
這裡需要指出的是,我們談論的是我們喜歡的老式算法:扣除利息、稅收、折舊、攤銷和所有形式計提後的利潤。 (我們的這種算法也發出了一個警告:隨著股市上漲,對收益的進行欺騙性的“調整”已經變得更加頻繁,也更加不切實際。恕我直言,牛市讓大家越來越膨脹了……)
BNSF的火車去年行駛了1.43億英里,運送了5.35億噸貨物。
這兩項成就都遠遠超過了其他任何一家美國鐵路公司。大家可以為自己的鐵路感到驕傲。
(4)我們的最後一隻重倉股BHE(伯克希爾哈撒韋能源公司)在2021年賺了創紀錄的40億美元。
比2000年伯克希爾第一次購買BHE的股票時的利潤(1.22億美元增)增長了30多倍。現在,伯克希爾持有該公司91.1%的股份。
BHE的社會成就與其財務業績一樣引人注目。該公司在2000年沒有風能,也沒有太陽能發電。當時,它只是被認為是美國龐大的電力事業行業中一個相對較新的、較小的參與者。
隨後,在大衛·索科爾和格雷格·阿貝爾的領導下,BHE成為了一家公用事業公司(請不要抱怨),以及美國風能、太陽能和輸電領域的領軍企業。
關於格雷格的這些成就的報告位於A-3和A-4頁。你會發現那裡的介紹絕對不是時下流行的“洗綠”( 指企業偽裝成環境之友,試圖掩蓋對社會和環境的破壞,以此保全和擴大自己的市場或影響力)故事。
自2007年開始,BHE每年都會詳細介紹其在可再生能源和輸電方面的計劃和業績。
想進一步了解這些信息,請訪問BHE的網站brkenergy.com。在那裡,你會看到該公司長期以來一直在實施應對氣候變化的舉措,這些舉措耗盡了其所有的收入。但未來有更多的機會——BHE擁有良好的管理、經驗、資本,可以滿足國家對大型電力項目的需求。
現在讓我們來談談我們沒有控股的公司,這個表再次提到了蘋果。
下表列出了我們持倉市值最大的15隻股票,其中幾隻是伯克希爾的兩位長期投資經理托德•庫姆斯(Todd Combs)和特德•韋施勒(Ted Weschler)選擇的。
到2021年底,這對明星投資經理對340億美元的投資擁有完全的權力,其中許多投資都沒有達到我們在表中使用的門檻值。
此外,托德和特德管理的相當大一部分資金存在伯克希爾旗下企業的各種養老金計劃中,這些計劃的資產未包含在此表中。
除了腳註位置的西方控股(Occidental holding)和各種普通股頭寸外,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還擁有卡夫亨氏(Kraft Hein)26.6% 的權益(採用“股權”方法計算,而非市場價值,價值為131億美元)和Pilot 公司38.6%的權益。
Pilot公司是旅遊中心的龍頭企業,該公司去年的收入為450 億美元。
自從我們在2017 年購買了Pilot的股份以來,這部分股份已進行了“股權”會計處理。
在2023年初,伯克希爾將購買Pilot的額外權益,這將使我們的所有權提高到80%,我們也會將Pilot的收益、資產和負債完全整合到我們的財務報表中。
美國國債
伯克希爾的資產負債表包括1440億美元的現金和現金等價物(不包括持有的BNSF和BHE)。其中,1200億美元以美國國債的形式持有,全部在一年之內到期。
1%的公開市場中的國債,有大約半數資金來自伯克希爾。
查理和我已承諾,伯克希爾將始終持有超過300億美元的現金和等價物(包括除BNSF和BHE以外的子公司)。
我們希望伯克希爾在財務上堅不可摧,永不依賴陌生人(甚至朋友)的恩惠。
我們希望夜夜安枕,希望我們的債權人、保險投保人和股東們也如此。
但1440億美元,會不會太多了?
我向你保證,這筆巨款並不是愛國主義的瘋狂表現。查理和我也沒有失去對“擁有一家企業”的壓倒性偏好。
事實上,80年前的1942年3月11日,當我購買了三股Cities Services優先股時,我第一次表現出對擁有企業的熱情。
它們的成本是114.75美元,花費了我所有的積蓄。 (當天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收於99點,這一事實告訴我們:永遠不要做空美國。)
在我最初遭受虧損之後,我總是將至少80%的淨資產投資在股票上。在那段時間裡,我最青睞的狀態是滿倉—現在仍然如此。
伯克希爾目前的倉位在80%左右,是因為我沒找到符合我們長期持有標準的整個公司或其中一小部分(流通股)。
查理和我在過去不時忍受著類似的現金頭寸很大的狀況。這些時期從來都不令人愉快,也不是永久性的。
幸運的是,在2020年和2021年,我們找到一個溫和的、有吸引力的替代現金的方案。
股份回購
我們可以通過三種方式增加股東的投資價值。
第一種方式始終是我們心儀的首選:通過內部增長或收購來提高伯克希爾控股企業的長期盈利能力。現在,內部增長帶來的回報遠高於收購。然而,與伯克希爾的資源相比,這些機會的規模很小。
我們的第二個選擇是購買公開交易的優秀及偉大企業的流通股。有時,這樣的可能性既多又極具吸引力。然而如今,我們幾乎沒有發現什麼能讓我們興奮的東西。
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一個真理:長期低利率推動所有生產性投資的價格上漲,無論是股票、地產、農業、原油等等。其他因素也會影響估值,但利率始終很重要。
我們創造價值的最後一條途徑是回購伯克希爾的股票。
通過這個簡單的舉動,我們增加了股東在伯克希爾眾多控股和非控股企業中的份額。
當價格跟價值相比很便宜時,這就是我們股東增加財富的最簡單、最確定的方式。 (除了為持續股東增加價值外,其他幾方也獲得了收益:回購對回購股份的賣方和社會都有一定的好處。)
隨著其他途徑越來越沒有吸引力,回購對伯克希爾股東來說就很有意義了。
在過去兩年中,我們回購了截止2019年末外部流通股的9%,總成本517億美元。這筆支出使我們的長期股東擁有伯克希爾所有業務能夠多出大約10%,無論這些業務是全資擁有(如BNSF和GEICO)還是部分擁有(如可口可樂和穆迪)。
我想強調的是,要使伯克希爾的股票回購有意義,我們的股票必須提供適當的價格。
我們既然不想為其他公司的股票多付錢,那如果我們在回購伯克希爾股票時支出過高,也得不償失。
從去年年底到2022年2月23日以來,我們以12億美元的成本回購了更多股票。我們的胃口仍然很大,但始終取決於價格。
必須得說,伯克希爾股票的回購機會有限,因為它擁有高品質的投資者。
如果我們的股票是被短期投機者大量持有,其價格波動和交易量都會大幅放大,這樣可能給我們創造更多有價值的回購機會,讓長期股東們從投機性回購中獲利。
儘管如此,查理和我還是更喜歡我們現在的股東。
最後,伯克希爾所特有的容易被忽視的價值計算:正如我們已經討論過的,正確的保險“浮存金”對我們來說是很有價值的。
事實上,回購會自動增加每股“浮存金”的金額。
這一數字在過去兩年中增長了25%,從每股“A”類股79,387美元上升到99,497美元,這項收益意義很大。
正如前面提到的,這要歸功於回購。
一個了不起的人和一個了不起的事業
去年,保羅·安德魯斯去世了。
保羅是總部位於沃斯堡的伯克希爾子公司TTI的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
在他的一生中,無論是在事業上還是在個人追求上,保羅都不聲不響地表現出了查理和我所欽佩的所有品質。他的故事應該被講出來。
1971年,保羅在通用動力公司做採購代理。而在失去一份巨額的國防合同後,該公司解雇了包括保羅在內的數千名員工。
由於彼時他的第一個孩子即將出生,保羅決定賭上一把,用自己的500美元積蓄創建了德克薩斯電子公司(Tex-Tronic,後來改名為TTI)。
該公司成立的目標是銷售小型電子元器件,第一年的銷售額達到了總銷售額11.2萬美元。今天,TTI的產品市場超過100萬種,年銷售額達77億美元。
但回到2006年:63歲的保羅發現自己與家人、工作和同事相處得很幸福。但他有一個揮之不去的擔憂,因為他最近親眼目睹了一個朋友的早逝,以及隨之而來的對其家庭和生意造成的災難性後果,這讓他的擔憂更加嚴重。
保羅在2006年問自己,如果他意外死亡,許多依靠他的人將會發生什麼?
整整一年,保羅都在為自己的選擇而苦苦掙扎。把公司賣給競爭對手?從嚴格的經濟學觀點來看,這條路線最有意義。畢竟,競爭對手可以預見到利潤豐厚的“協同效應”——當收購者削減TTI的重複職能時,可以實現成本節省。
但是……這樣的買家肯定還會保留其首席財務官、法律顧問和人力資源部門。
因此,TTI公司的同一職能部門將被集體裁員。而且,如果需要一個新的配送中心,收購方的家鄉城市肯定會比沃斯堡更受青睞。
不管財務效益如何,保羅很快就得出結論,把公司賣給競爭對手不適合他。接下來,他考慮尋找一個金融買家——這個物種曾被恰當地稱為槓桿收購公司。然而保羅知道,這樣的買家會專注於“退出策略”。
誰知道那會是什麼呢?考慮到這一切,保羅發現自己沒有興趣將他35年以來苦心經營的成果交給一個中間商。
當保羅見到我時,他解釋了為什麼他把這兩個備選買家排除在外。然後他用比這更委婉的措辭總結了他的困境——“在考慮了一年其他選擇後,我想把公司賣給伯克希爾,因為你是唯一剩下的人。”
所以我提出了報價,保羅答應了。一次會面,一頓午餐,達成了一筆交易。
用“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來形容我倆都顯得平淡無奇。
當伯克希爾收購TTI時,該公司僱傭了2387名員工。現在這個數字是8043。其中很大一部分增長發生在沃斯堡及其周邊地區。公司的盈利增長了673%。
每年,我都會打電話給保羅,告訴他,他的薪水應該大幅增加。而每年,他都會告訴我,“我們可以明年再談,沃倫,我現在太忙了。”
當我和格雷格•阿貝爾參加保羅的追悼會時,我們見到了他的子孫輩、長期合作夥伴(包括TTI的第一位員工),和約翰•羅奇(John Roach),他是伯克希爾於2000年收購的沃斯堡一家公司的前首席執行官。正是約翰把保羅引到奧馬哈的,他本能地知道我們會是絕配。
在追悼會上,我和格雷格聽說了保羅默默支持的許多人和組織。他的慷慨非同尋常——始終致力於改善他人的生活,尤其是沃斯堡的人們。
在所有方面,保羅都是個傑出的人。
運氣——偶爾是非凡的運氣——在伯克希爾發揮了作用。如果保羅和我沒有共同的朋友——約翰•羅奇,TTI也不會在我們這里安家。但這充足的運氣僅僅是個開始。 TTI很快就將伯克希爾引向了其最重要的收購。
每年秋天,伯克希爾的董事們都會聚集在一起,聽我們的幾位高管講話。
我們有時會根據近期收購的地點來選擇會議地點,這意味著董事們可以與新子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會面,並了解更多關於被收購方的活動。
在2009年秋天,我們因此選擇了沃斯堡,以便我們可以訪問TTI。當時,總部同樣位於沃思堡的BNSF是我們持有股份第三多的公司。儘管有這麼多的股份,我卻從來沒有去過這家鐵路公司的總部。
我的助理黛布·博薩內克(Deb Bosanek)將董事會的開幕晚宴安排在10月22日。與此同時,那天我安排早些時候會見馬特·羅斯(Matt Rose),他是BNSF的首席執行官。
我一直欽佩他的成就。當我確定這個日期的時候,我沒有想到我們的聚會將與BNSF在22日晚些時候發布第三季度盈利報告同時舉行。
市場對這家鐵路公司的業績反應不佳。 “大衰退”在那年第三季度全面爆發,BNSF的收益情況反映了這種衰退。經濟前景也很黯淡,華爾街對鐵路也不友好。
第二天,我再次與馬特會面,並建議伯克希爾將為鐵路公司提供一個比作為上市公司所能期望的更好的長期歸宿。我還告訴他伯克希爾願意支付的最高價格。
馬特將這一提議轉達給了他的董事和顧問。經過忙碌的11天后,伯克希爾和BNSF宣布了一項確定交易。
在這裡,我冒險做出一個罕見的預測:BNSF未來一個世紀,成為伯克希爾乃至美國最核心的資產。
如果保羅•安德魯斯沒有將伯克希爾視為TTI的合適歸宿地,BNSF的收購就永遠不會發生。
致謝
70年前,我教授了我的第一堂投資課。從那時起,我幾乎每年都很享受與各個年齡段的學生一起工作,最終我在2018年從這個追求中”退休”。
一路走來,我最艱難的聽眾是我孫子的五年級班級。這些11歲的孩子在座位上扭來扭去,茫然地看著我,直到我提到可口可樂(Coca-Cola)及其著名的秘密配方時。瞬間,每個人都舉起手來,我明白了“秘密”對孩子們來說是一種誘惑。
教學就像寫作一樣,幫助我發展和理清了自己的思路。查理把這種現象稱為猩猩效應:如果你和一隻猩猩坐在一起,向它仔細解釋你所珍視的一個想法,你可能會留下一隻迷惑不解的靈長類動物,但你自己的思維會更清晰。
和大學生交談則要有效得多。我敦促他們在:
(1)專業領域找工作;
(2)如果他們不差錢的話,找他們想選擇的人一起工作。
我承認,經濟現實可能會干擾這種選擇。
即便如此,我還是敦促學生們永遠不要放棄追求,因為當他們找到那種熱愛的工作時,他們就不再是“社畜”了。
查理和我在經歷了一些早期的挫折後,走上了這條自由的道路。我們都曾在我祖父的雜貨店裡做兼職——查理1940年、我1942年。我們都被分配了無聊的任務,報酬也少,這絕對不是我們想要的。
後來,查理開始從事法律工作,而我則嘗試著賣證券。我們對工作的滿意度仍然不高。
最後,在伯克希爾,我們找到了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除了極少數例外,我們現在已經與我們喜歡和信任的人“工作”了幾十年。
與保羅•安德魯斯(Paul Andrews)或我去年說過的伯克希爾大家庭這樣的經理人共事,是一種生活樂趣。
在我們的總部,我們僱傭正派和有才華的人,沒有一個人是笨蛋。每年的平均流動率大概是一個人。
不過我想強調另一件事,它使我們的工作變得有趣和令人滿意——為股東工作。對查理和我來說,沒有什麼比獲得個人長期股東的信任更值得的了。
幾十年來,他們加入我們,期望我們成為他們資金的可靠託管人。
顯然,我們不能選擇我們的股東,如果我們的經營形式是合伙的話,我們可以這樣做。任何人現在都可以購買伯克希爾的股票,並打算很快再出售這些股票。
當然,我們會有一些這樣的股東,就像我們會有指數基金持有大量伯克希爾股票,只是因為它們被要求這麼做。
伯克希爾擁有一個龐大的個人和家庭團隊,他們選擇加入我們的行列,且“至死不渝”,這非常不同尋常。通常他們把儲蓄的很大一部分——對有些人來說可能是過多的存款——託付給我們。
這些股東有時會覺得,伯克希爾可能遠不是他們能做出的最佳選擇。但他們會補充說,伯克希爾在他們最滿意的公司中已經排名非常靠前。
平均而言,那些對自己的投資感到滿意的人,會比那些被不斷變化的新聞、傳言和承諾所影響的人會取得更好的結果。
長期個人股東既是我和查理一直尋求的“合作夥伴”,也是我們在伯克希爾做出決策時一直考慮的目標群體。
我們想對他們說:“為你們’工作’感覺很好,非常感謝你們的信任。”
年度股東大會
日期已經確定!伯克希爾將於4月29日星期五至5月1日星期日在奧馬哈舉行年度股東大會。詳細情況見A-1和A-2頁。奧馬哈和我都熱切期待你們的到來。
在這封信的結尾,我順便打個廣告。 “表弟”吉米·巴菲特設計了一艘浮筒式“派對”遊艇,目前由伯克希爾的子公司Forest River製造。這艘船將於4月29日在伯克希爾股東大會上發布。限時兩天內,股東們可以以10%的折扣購買吉米的傑作。你們的董事長會買一艘給家人使用,快加入我們吧。
2022年2月26日
沃倫·巴菲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