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藏品「大亂鬥」 千億市場變局將至?

作者:洞見新研社

如果說2021年互聯網圈有一個“熱詞排行榜”的話,NFT、Web3.0和元宇宙一定榜上有名。

那段時間,Facebook將公司更名為Meta、著名矽谷頂尖風投公司Andreessen Horowitz加註Web 3.0、國外匿名藝術家Pak創作的NFT產品《TheMerge》,售價高達6.1億元。

然而,不過一年的時間,這些去年還火爆全網的概念迅速“降溫”,在Chrome瀏覽器中, “元宇宙”和“NFT”的搜索趨勢,今年以來整體呈跌落趨勢; 據Meta披露的2021年第四季度財報顯示,負責元宇宙業務的部門Reality Labs在2021年的淨虧損約為102億美元; 以推特CEO首條推文生成的NFT產品在一年內價格爆跌了99%。

在這樣下行的趨勢裡,和NFT密切相關的數字藏品卻逆勢崛起,據統計,截至2022年5月,國內已有至少二十家上市公司推出了數字藏品交易平台,什麼是數字藏品?它和NFT這個概念之間有著怎樣的聯繫?又會給市場帶來怎樣的變化?

被吸引的不止是“BAT們”

很多人最開始常常將“NFT”與“數字藏品”畫上等號,但事實並非如此。

所謂“數字藏品”,本身是指使用區塊鏈技術,對應特定的作品、藝術品生成的唯一數字憑證,在保護其數字版權的基礎上,實現真實可信的數字化發行、購買、收藏和使用。

“NFT”則是指基於區塊鏈技術的非同質化代幣(Non-Fungible Token),可以看作是一種運用了區塊鏈技術的數字資產所有權證明,作為一種數字資產,它具有不可分割、不可替代、獨一無二的特徵。

數字藏品內有NFT,但並不是只有NFT。中國計算機協會區塊鏈專委會主任斯雪明近日在“2022可信區塊鏈生態大會暨首屆信任科技大會”上表示,在數字資產領域,區塊鏈數字藏品類的應用數量最多,占區塊鏈數字資產應用總數的97%。這其中普通數字藏品占到了68%,以NFT的形式通過NFT交易平台發行的佔32%。

不過這並不妨礙入局者的前赴後繼,目前,盯上數字藏品的“玩家”可以大致分為以下三類:

第一類是互聯網大廠,比如阿里、騰訊、百度、網易、京東等等;第二類是國內外各行各業的一些頭部企業,比如天下秀、創維、LV、耐克等;第三類是一部分具有“國資”背景的企業,比如中國電信旗下持牌支付機構天翼電子商務有限公司推出了“麟翼數字藝術品專區”、銀聯在今年春節前,在雲閃付App中推出了“數字藏品”小程序、人民網和解放日報等官方權威媒體也在創刊紀念日等推出相應的數字藏品。

上海尊安文化董事長史飛在接受新零售商業評論採訪時表示,“國內現在大大小小有四百多個從事數字藏品相關業務的企業。”

為什麼互聯網大廠、實體經濟的食品、飲料、服裝和汽車等行業龍頭企業,甚至是那些有“國資”背景的企業,都會對數字藏品這個“新事物”如此感興趣?為了搶占這個市場,它們又做了什麼?

從三個維度攻克數字藏品

目前,市場看好數字藏品這個市場,其實主要是出於三種考慮:

首先是潛力大。在國內,相關統計數據顯示,2021年我國共計發售數字藏品約456萬份,總發行價值約1.5億元,預計在未來幾年或將保持150%左右的增速,並且據數據領域研究平台頭豹研究院測算,2026年我國數字藏品市場規模將達300億元。

據國外專業數字藏品數據平台Dune Anlytics統計,今年第一季度,國外數字藏品市場的交易規模已經超過1800億元,其中海外最大的數字藏品交易平台Opensea單季度交易額為110美元,約合700億元人民幣。

疊加起來潛在的市場規模超千億,且並未被大肆開發,“數字藏品”市場不失為一片“藍海”,引得如此多重量級“嘉賓”入局也是順理成章的結果。

其次是效果好。

“他們追求獨立和個性表達,又有統一的文化共識;他們精緻省錢,又為理想愛好揮金如土;他們是容易被種草的一代,同時又在創造、引領著潮流……被稱為’史上最分裂的一代’”

這是“2022解碼Z世代”報告中對於Z世代的解讀。顯然,如今的Z世代,奉行享樂主義,追求的是特立獨行與“悅己”。在這一類群體中很少有人會樂意與其他人撞衫、撞頭像、撞表情包,他們只想表達“獨一無二”的自己。

在這樣的背景下,區塊鏈技術的不可篡改和NFTtoken的獨一無二都給頭像、表情包等附上了稀有的屬性,使得這些原本平平無奇的圖片搖身一變成為“限量版”的數字藏品,點燃了Z世代的熱情,大量由年輕人建立的數字藏品討論組開始湧現。對於想要“拿捏”年輕人的企業而言,利用數字藏品進行宣傳,也更容易取得超預期的效果。

最後是收益高,基於數字藏品在宣傳中突出的稀缺性和收藏價值,上萬的數字藏品“秒罄”是常有的事。比如2月,“陝西面塑+冬奧會題材”的100件數字藏品,不到30分鐘被搶購一空、3月,大唐芙蓉園燈展造型的手繪數字藏品,在阿里拍賣平台“秒空”等等。

據“北京青年報”報導,數字藏品的每日發行額,也從今年1月初日均百萬元提升到上千萬元,增長超10倍。國內還有六家央媒發布超過40萬份的數字藏品,銷售金額超過600萬元。對於一部分企業,特別是受疫情影響的文旅產業來說,數字藏品已然成為了一個重要的收入來源。

潛力大、效果好、收益高,上述這些企業在圍獵數字藏品這塊“肥肉”的時候,瞄準的重點也有些許的差異。

有的從產品入手,比如河南博物院發布“婦好鴞尊”數字藏品,湖北省博物館發布“越王勾踐劍”數字藏品,陝西曆史博物館發布秦杜虎符、《富貴恆通》景泰藍獸首杯數字藏品;有的從平台入手,比如阿里的鯨探平台、騰訊的幻核平台、百度的百度超級鏈,這些企業意在成為數字藏品的平台搭建方。

還有一部分企業另闢蹊徑,試圖從硬件入手,成為數字藏品界的“水電煤”。 7月13日,天下秀旗下星礦科技與創維集團共同投資成立的酷天下(重慶)數字科技有限公司研發的首款數字藏品展示硬件,給“數字藏品”加上“數字畫框”。據說是不僅能呈現出高度逼真還原紙質的原始藝術畫作的數字版畫圖像,更能為藝術品提供安全可溯的版權保障。

孰優孰劣暫且按下不表,但可以確定的是,不管是從產品、硬件還是平台切入,這塊“肥肉”都不是可以輕易吃進嘴裡的。

數字藏品的生意沒那麼好做

數字藏品是發展數字文化、構建數字身份和建立數字秩序的重要節點,但需要注意的事,目前行業內還存在不少的亂象需要去製約和引導。

一方面,即使是數字資產也有被盜的風險。雖然區塊鏈中採用的數字簽名技術保證了私鑰難以破解,但黑客可以通過釣魚鏈接來盜取你賬戶裡的數字藏品。

就在今年4月1日,周杰倫在海外社交平台上發文稱,被電話告知自己此前獲贈的BAYC#3738 NFT被釣魚網站偷了,並在國外NFT交易平台上,該頭像在約1小時裡,被分別以130以太坊和155以太坊虛擬幣轉手交易。

這樣的事情並不在少數,被盜的人裡面不乏有明星、政客和藝術家,而數字藏品現階段本就價格不菲,更遑論知名人士都沒辦法倖免,普通人購買數字藏品自然要面臨更大的風險。

另一方面是版權問題。前段時間,在一些數字藏品平台上,出現了138元的齊白石《蝦趣圖》和128元的徐悲鴻數字墨馬。

結果5月,徐悲鴻美術館發文稱,某些數字平台以徐悲鴻先生的名義為噱頭髮售相關數字藏品,這些數字藏品的原始作品有些為假冒作品,有些不能提供完整的溯源證據。

另外,正所謂“數藏一天,人間十年”,還有不少投機者也盯上了這個市場。

有的人想要“低買高賣”,於是瘋狂買入,哄抬價格;有的人更是盯上了上游的平台搭建,據“北青報”報導,某“數字藏品”搭建平台業務員稱,只要3萬元就可以搭建一個H5網頁的數字藏品平台,3天左右就能交付,只要錢給夠,在售藏品、寄售市場、公告區等板塊一應俱全。入行門檻極低,這也是為什麼關停、跑路的數字藏品平台不在少數的原因。

針對目前數字藏品市場的諸多亂象,酷天下推出的HASHII加密數字版畫號稱可以通過運用版權金融級加密硬件錢包、哈希值顯示屏兩項核心發明專利技術解決數字藏品市場中版權保障及資產安全問題。但目前並未大規模的運用在市場裡,且沒有足夠的案例和數據對其成功率進行佐證,或許還需要時間對其進行檢驗。

另一邊,今年4月,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中國銀行業協會、中國證券業協會聯合印發《關於防範NFT相關金融風險的倡議》,倡議包含平台應依法具備相應資質、確保區塊鏈技術安全可控、堅持實名制、加強知識產權保護能力建設等14項內容。

6月底,在中國文化產業協會的牽頭下,螞蟻、騰訊、百度、京東等國內數字藏品頭部平台聯手發起反對炒作、提高准入標準等自律倡議。

“倡導”、“自律”,這樣的詞威懾力顯然不足以帶領一個行業健康有序的發展。比如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等三協會發布關於防範NFT相關金融風險的倡議,倡議不為NFT交易提供集中交易。但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數字藏品的“發行方”就推出“轉贈”,不乏有線下高價交易,線上再進行的現像出現。

所以,想要打造自律合規的生態社區,某一個硬件或者是“自律、倡議”都是不夠的,市場需要的是相關部門建立相應的法律法規,對行業形成有效監管。

結語

7月12日,上海市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的《上海市數字經濟發展“十四五”規劃》指出,支持龍頭企業探索NFT交易平台建設,研究推動NFT等資產數字化、數字IP全球化流通、數字確權保護等相關業態在上海先行先試。

從政府的態度裡可以感知到,再後疫情時代,人們的出行愈發困難,數字藏品背後的創新消費模式,對文旅、服裝、餐飲等實體經濟的帶動作用。

唯物辯證法認為,新事物的成長不會是直線上升、一帆風順的,相反,它的成長壯大一般都要經歷艱難曲折的過程。對於數字藏品而言也不例外。

不過,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數字藏品企業,正在收到監管的約談,不合格的被整頓與關停,比如魔元數藏、穎境等小型數藏平台等等。在監管趨嚴以及消費者更了解這個行業之後,可以預見到,未來市場內的投機行為將不斷減少,數字藏品在賦能文創產業、豐富數字經濟模式上的價值也將逐步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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