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作者:郭允驍
原文編輯:劉旌
原文來源:暗湧Waves
如果說速生速死是互聯網的永恆特徵,那在Web3 的世界,生與死的輪換週期被壓縮到了更極致:一個Web3 項目從生到死可能只有短短半年、甚至更短。這倒逼Web3的創始人們必須更快成為全壘打玩家——比如更早建立CVC。
Mask Network於2017年成立,聚焦在Web2 社交到Web3 的橋接。最初的產品形態是讓用戶在Twitter和Facebook等傳統社交網站上發布加密推文,保護自身信息不被平台獲取,後又演變為用戶藉由既有的社交關係網絡,實現去中心化的交流、支付打賞、文件存儲和分享等功能。這個基於社交的無限延伸屬性,讓Mask Network不斷容納更多的內容、擴展更豐富的生態,直至成為如今Web3 社交領域最資深的玩家之一。
在過去的兩輪Web3 週期裡,Mask Network是大浪淘沙後的倖存者。近日,Mask Network戰投完成了基金首關,啟用了新的品牌名Bonfire Union。在傳統世界,4200萬美元的數字委實不大,但對於Mask Network來說,這意味著他們不僅能夠從產品和網絡協議的角度去撬動Web3 社交的格局,也有了孵化和培養符合加密精神和開源精神、有創造力、有願景的項目方的能力,從而在Web3 的版圖中獲得更大的影響力。
在採訪中,Suji Yan這樣描述這支基金的成立:“GP和LP看到了這些早期孵化和投資,說不如做一個Fund。”Mask Network的投資人中有相當一部分成為Bonfire Union的LP,其他投資人還包括來自各個領域的前任或現任高管/合夥人,包括Web3 知名項目方、頂級美元風險投資基金、頭部金融企業以及頭部互聯網公司。事實上在此之前,Mask Network就已經利用孵化、合作、投資等各種方式將觸角伸向了Web3 大部分已知細分賽道。
作為Mask Network的靈魂人物和創始人,Suji Yan常年以“Web3 佈道者”的形象示人。與韓寒同所高中畢業的他似乎與這位曾經的叛逆少年有著相似的品性。在遠赴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學習計算機工程後又輟學,在日本交換期間還曾以財新傳媒獨立記者的身份,深入福島核電站進行相關報導。在圖森未來作為自動駕駛工程師期間,他接觸到區塊鏈,接著又認識了他現在的妻子——一位比特幣核心貢獻者。種種影響之下,他進入加密世界,而後創立Maskbook(後更名Mask Network)。
即便是在Web3 圈,Suji Yan的離經叛道形像也相當突出。比如他為了表達反叛精神曾以“女裝程序員”的形象接受采訪,還曾和妻子共同發起“Anti 996 Lisence”以抵抗他們認為不合理的互聯網行業工作制度,以及更常被提及的在社交媒體上永無止息的各種批判。
Suji Yan的語言充滿了哲學和史學觀。在「暗湧Waves」對他的採訪中,幾乎每個問題他都以典故作答,試圖串聯起人類的過去、現在和數字世界中的未來,以及其間千絲萬縷的關聯。在他看來,Web3 數字革命是順應人類發展軌跡、自然發生的。或許受他影響,Bonfire Union這支投資基金中的每個人也都有強烈的理想主義色彩,比如陸續加入的合夥人Cecilia和Taylor也都口吻一致地會使用“數字革命”四字。
但他們同時也提到的一個願景是:要做Web3 的騰訊戰投。這未免令人意外:Web3 被廣泛理解為反巨頭、反壟斷的互聯網形態。在這個光怪陸離的行業裡,無數人操弄著加密、共識、去中心化等詞語,藉由理想粉飾對商業成功、或者財富的慾望。而Suji們一方面試圖對抗巨頭,但同時又不避諱渴望成為巨頭的野心。
他會如何解答這組矛盾?近日,「暗湧Waves」和包括Suji Yan在內的Bonfire Union團隊聊了聊。
關註三大板塊,數字世界可破除物理邊界
「暗湧」:Web 3世界裡還沒有真正的巨頭,CVC這種形式也僅常見於交易所和公鏈,你們的投資邏輯是什麼?
Taylor:我想還是一個生態的概念。比如從最小的idea開始,我們提供小額的“輟學獎學金”。之後我們也在gitcoin上進行了grant的讚助,給Web3 社交相關的項目都給予幾千至幾萬美金的資金支持。對於一些可能較難有商業可能的項目,我們會選擇捐贈的形式。再大一點點——比如像今年五月底我們主辦的“ETH Shanghai”黑客松,founder們拿到獎後如果想正式融資,我們可以用Bonfire Union主體投資,單筆投資額大約在20-100萬美元之間。對於那些非常成熟的項目,即使沒有我們的投資機會,我們也會在生態上和它們進行合作。簡單來說,從小餵到大把生態建立起來。我們的策略可以覆蓋各個階段的項目。
根據以上的邏輯按圖索驥,我們會看社交、基建和大文娛這三大塊。
「暗湧」:在過去三個月裡,Web3 的多個領域都有滑落,你們投資佈局的優先級是怎樣的?
Suji Yan:的確,目前社交、文娛、DeFi等等項目都已經跌得基本沒有了,你現在甚至很難從市場上找到三五十億美元的公司。但投資肯定是要追求超大標的,比如以太坊這樣的,一個夠吹一輩子。人的本質就是需要社交的,對標Web2 的世界,社交賽道一定將出現千億美金級別的公司。
「暗湧」:社交是Web2時代的起源並延伸到一切,這個邏輯會在Web3 裡復現嗎?
Suji Yan:Mask Network 基本是Web3 裡面還活著的、最早做社交的項目,社交其實天然跟很多其他領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比如發圖片是最基礎的社交需求之一,從Web1開始就存在,這裡面的技術有CDN、有數據庫、有social graph、後面可能還有一堆AI的算法等等,全部都是為了讓用戶看到對方發來的這張圖。到了Web3 裡這些基本要重做,可能Google Cloud或者AWS很厲害,但去中心化之後它的存儲方式就完全改變了。與此相似,社交延伸出的機會幾乎是過去的重現,這些都是投資機會。
「暗湧」:很多觀點認為Web3 現階段最重要的是“拉新”。你們投資會側重這一點嗎?
Suji Yan:拉新的東西在牛市全部成立。但我們投的時候要先想好這筆投資到底是什麼,比如偶爾買一個前排觀眾席看看新事物我們也願意,但更重要的事情是它能不能產生價值,這在Web3 裡尤其重要。
Taylor:拉新是Web3 投資裡很重要的主題,我們有投協議和基建,但拉新更多是應用層的事。而在應用層,這個新是怎麼拉的又是值得拆開慢慢討論的事,有些拉新拉得特別不可持續。我們在Web2裡見過太多遍補貼大戰,Web3 裡XX to earn區別並不大,新用戶使用產品到底是薅羊毛還是成為一個良好網絡效應中的一部分非常重要。
Cecilia:很多Single IP的GameFi項目看起來很不錯,但Web3 遊戲並非純粹的運營產品,加入了很多一二級市場的token交易,逃脫不了整個Crypto的市場週期。一個缺少良性tokennomics設計的GameFi項目很難活到項目方設計的長度。
「暗湧」:什麼是一筆“好的Web3 投資”?
Suji Yan:很多人認為Web3 沒有價值。我認為價值來源於人類社會數字化的進程不會停息,未來會產生並行於現實世界的超主權數字世界。新的世界需要新的銀行、新的電影院、新的郵局等等,這裡有無數嶄新的機會。堅持去中心化,你就能變成這些東西的一部分。
Cecilia:即便在文娛或是具體到GameFi領域,我們投的也是相對偏基礎設施的項目,比如我們投了double jump.tokyo,他們幫助日本知名遊戲公司的眾多IP做blockchain adoption,這個事情本身是可持續的,可以支撐它比較長期來解鎖同時在市場上有相對穩健的表現。
「暗湧」:怎樣識別和控制Web3 投資中的風險?
Suji Yan:我們會把一些捐贈和真正的投資做區隔。首先我們有很多支持public good的捐贈,這些都是從Mask Network 的DAO裡出資的,這部分更像大學捐贈基金,與Bonfire Union主體無關。其次,我們不會大量持有頭寸或是將錢放入DeFi協議裡。
「暗湧」:海外基金比較少接觸華人項目,反過來國內美元基金也比較少觸達海外原生的項目,但很多人會用橫跨中美或是全球化來形容你們。
Suji Yan:我們堅持國際主義,數字世界沒有物理上的國家界限。同時我們在新加坡、日本、美國都有辦公室,同時員工也來自各個不同的文化與國家,這也能在投資上很大的幫助我們很早的接觸到全球各個地區最一線的項目。
當投資發生在Web3 世界
「暗湧」:你們的投資用哪種錢——現金、穩定幣,還是比特幣、以太坊等token?
Suji Yan:我們不會給自己設這種限制,同樣也不會給投資標的設限。
在16-18年上一個週期裡面,其實大量的Web3 投資是用比特幣、以太坊的。因為當時穩定幣的發行量不到50億美元,不能滿足LP的投資需要。項目方也願意收以太坊,在牛市裡的token本身是上漲趨勢,很多項目也建立在以太坊的生態上,得到了官方很多幫助。問題在於token的價格波動巨大,幾個週期下來到現在,人們還是傾向用U本位來衡量投資的最終收益。從20年開始,很多新的合規結構和穩定幣的出現,項目方基本不會主動選擇拿token了。
從募資角度,現在行業裡的慣例是募美元和穩定幣,根據國籍和稅務所在地不同可能有不同的結構。總得來說,能募什麼樣的幣種甚至token取決於合規能力。
「暗湧」:Bonfire Union投資的第一目標是什麼——是為了財務回報,為Mask Network的生態,抑或其他?
Cecilia:我之前在Okex的戰投,剛加入就趕上了熊市,當時圍繞交易所的生態進行了更多的股權投資,比如交易所的基礎設施、交易組件、出入金組件等等。我理解這樣像更純粹的戰投。
在Mask Network我們有兩種角色,第一種和之前比較像,作為插件生態可以合作的範圍非常廣,比如出入金、錢包、遊戲、NFT、數據分析工具、Defi、去中心化存儲等等。另一種角度,其實把Bonfire Union看成一支單獨的基金也make sense,我們會做一些純財務的投資,即便在短期內看不到項目和Mask Network產品很直接的合作點,我們也會投。
「暗湧」:你們和傳統意義上的CVC有什麼不同?
Suji Yan:雖然Bonfire Union是一個CVC structure,但Mask Network本身並不完全是一家傳統意義上的公司。你可以理解Mask Network是數字世界里社交部的重要部分,那麼Bonfire Union可能更像招商辦。我們的投資為整個數字世界服務,並從中獲得回報,反而服務Mask Network這個公共物品是次要的。
Taylor:公共物品這個概念是貫穿在Web3 始終的。如果你說古典戰投的訴求是戰略耦合、財務回報和趨勢瞭望塔,我們做的事和這些也很像,但更深層是圍繞公共物品,我們不需要用戰略投資來處理競爭。
「暗湧」:投資團隊來自哪裡?會參與投資以外的Mask Network業務嗎?
Suji Yan:Cecilia加入前在交易所戰投,Taylor加入前在傳統VC。接下來,我個人的更多精力依然會放在Mask Network 上。我們希望Mask Network 能在Web3 的社交賽道紮根,但產品上、技術上、財務上等等方面,還有很多問題還沒有解決。投資團隊裡的其他成員會參與一些Mask Network本身的工作,但大部分精力會在投資以及我們合作夥伴和被投公司的生態協同上。
「暗湧」:那你們的決策機制是怎樣的?有哪些Web3 投資特殊的地方嗎?
Suji Yan:就是一個IC,我們三個里面更擅長某個細分領域的人,面對相應的項目會有更高的話語權。
其實Web3 投資有個特色,大家投得都很小,然後慢慢加註。宏觀的原因可能是資本沒有前兩年子彈充足,但也有一些微觀的原因。 Coinbase、Binance等中心化交易所、做合規或是審計的項目,這種股權項目其實並非真正的區塊鏈項目,他們相對無所謂股東佔多少比例的股份,但真正的Web3項目很難接受出現佔比很高的股東,金額整體變小決策的流程就會變快,明顯的變化是DD的流程會有很大不同。
「暗湧」:不同在哪裡?
Suji Yan:其實很少用到傳統的DD方式。 Web3 的DD變成了一個非常內含的東西,團隊、商業模式、歷史沿革等等信息都在鏈上公開或是寫在代碼裡。這些東西幾個合夥人看不過來,但Mask Network 有非常強大的技術團隊可以幫我們做技術驗證,也會在投資後給予我們的portfolio技術支持,這是我們的優勢。像Paradigm這樣優秀的Web3 投資機構都要有優秀的技術支持能力。
「暗湧」:很多傳統領域的早期基金會側重看人,但Web3 的不少創始人更傾向於匿名,這種情況如何處理?
Suji Yan:很多創始人可能是半匿名的,他不會告訴我們真名而是abcd.eth,那可能abcd.eth才是他真正的自己。因為Web3 的所有操作記錄是公開的,創始人的履歷應該和鏈上交互有所對應。我們在DD的時候更側重看這些,而不是看他姓甚名誰、長得怎麼樣、住在阿拉巴馬還是紐約,以及過多風控的因素。
Web3 裡面人依然是新的社交關係的總和,並且更直接透明。
「暗湧」:你們和項目之間的信任,是因為同為builder嗎?
Suji Yan:我理解更大的原因是因為我們是Operator。我們親身經歷過整個流程,就不會去問一些很蠢的問題。
「暗湧」:什麼叫“很蠢的問題”?
Suji Yan:接觸過一位founder,聊了一段時間和我說拿到版號產品可以上線了。這種心態的founder,我覺得很難投出手。
「暗湧」:Web3 項目需要的投後服務是怎樣的?
Suji Yan:投後實際上在解決“面對某種情況我該怎麼辦”的問題,那麼當你問錯的問題的時候就沒有正確的答案。我覺得那些很蠢的問題不是一個Web3 創業者需要考慮的。另外,技術能力也很關鍵,這可能是大部分VC欠缺的,他們養不起那麼多程序員,但這是CVC的優勢。
Cecilia:在戰略決策層面,Mask Network作為一個走完全部流程的項目,我們能夠提供一些直接經歷或在行業中間接獲得的經驗,新生行業中的實操經驗非常寶貴。另外,我們投了很多插件類的項目,Mask Network和這些項目方之間都能比較直接的互動,我們也會促進和搭建的被投項目的社區間的聯動。
很多機構說自己可以介紹交易所、做市商等等資源,這項極具Web3 特色的投後服務其實也越來越同質化。如果只是關係介紹其實意義不大,交易所內部經驗或是親身經歷會重要得多。我們自己本身是創業者,所以更知道應該如何幫助創業者。
Taylor:Web3 項目的冷啟動階段會需要很多幫助。比如說founder要做社交應用,那首先需要一個身份體系,就可以直接把Web3 的身份體系塞進去;比如說你是個遊戲,那可以直接讓Mask Network用戶體驗。戰投/生態基金能提供的產品方面的結合是財務投資基金無法比擬的。就像騰訊能給很多被投企業舞台一樣,我們看到在這個舞台之上也生長出了很多百億美金公司。
反對巨頭,是反對它的殖民性和非先進性
「暗湧」:Bonfire Union的含義是什麼?
Suji Yan:1605年11月5日,Guy Fawkes曾試圖炸毀英國國會大廈並最終失敗(Gunpowder Plot),此後以他和這次事件為原型出現了Guy Fawkes面具和Bonfire Festival,近幾十年這個故事仍在不斷被改編呈現到人們面前。 Mask Network的logo來源是laughing man,Victor Marie的小說《笑面人》、電影《攻殼機動隊》都有涉及這個形象。 Mask和Bonfire這兩個品牌名都是致敬,也互相關聯。
很多VC會自稱某某Capital或Ventures,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是一個banker或是一個capitalist。我們認為Crypto、Web3同樣是對人類意義重大的事業。
「暗湧」:終極願景是什麼?
Suji Yan:去中心化的數字世界。
「暗湧」:普通人在這個終極願景裡能做什麼?
Suji Yan:其實互聯網甚至移動互聯網時代跟80年代的生活沒有區別,重要的事情還是吃飯,過去自己買,現在換成了外賣。但新時代會創造更大的市場、更多的就業、更大的進步。我覺得普通人的生活本身不會有太大變化,但未來你從50年後回頭看,會覺得現在的生活落後得不可思議。
Taylor:該吃飯還得吃飯。但只談經濟的部分,這個數字世界也將是一個效率更高、摩擦更小的世界。當所有的東西都寫在去中心化的平台上成為公開屬性,它帶來的經濟效率其實比以前高得多。
「暗湧」:如何看待這種“信仰”和一定階段內財務回報的關係?會衝突嗎?
Suji Yan:短線肯定是有衝突的。但長期來看你會發現“投資數字革命”是對的,其他都是錯的。
Cecilia:其實擁抱Web3 的意識形態是對中長線回報的一種變相保證。我們見過太多矽谷的項目,founder背景很好也拿了大基金的投資,但他們最後在二級市場的表現並不好。因為他只是覺得Web3 有可取的技術,但他在運作項目的過程中還是沿用了Web2的思維,甚至可能還沒有想清楚該怎麼做。
「暗湧」:很多人也批評Web3 金融屬性過重,你們的看法是?
Taylor:有點像早期美國人去西部淘金,淘金就像是Web3 的金融屬性,但後面各種事情都會跟上。這個事情已經開始就沒有回頭路,肯定看得見各式各樣的東西陸續建設起來。現在我們提到舊金山第一個想到的是國際化大都市,而不是過去的淘金地,即使名字是如此的直接。
Suji Yan:我覺得大家批評的是對的,太多的金融化是不好的。但更開放的金融、更全面的市場化改革一定是進步的、先進的,反對它的力量都是局部的、短期的。我們做投資也不會做短期投資,所以我們也不認為短期的意見對我們重要。如果我們認為有一個數字世界將會出現,那它肯定不會按既有的知識來,所以就要去投資創新。
這裡面金融是最容易出現成果的,也是Web3 目前所處階段的一種印證。從投資角度來說,低垂的金融果實已經被DeFi項目方摘走了,但還有別的機會在,比如游戲、文娛等等,從社交到這些的邏輯很像騰訊戰投。
「暗湧」:Bonfire Union想要做Web3 的騰訊戰投是什麼意思?
Suji Yan:騰訊立足社交做了聊天,延伸下去還可以投電商、遊戲、文娛,我們其實也是按照這個思路去投的。如果說Mask Network是Web3 小騰訊,那用騰訊戰投類比,大家應該更容易理解我們的投資邏輯。
「暗湧」:但騰訊明顯是一個Web3 裡面要反抗的巨頭,這裡是不是有一些衝突的地方?
Suji Yan:巨頭不是壞的,甚至壟斷都可以用效率來理解,我們不違抗商業本質。
我想可以這樣理解當今世界的互聯網巨頭:過去幾十年裡,互聯網是一片新大陸,而這些巨頭像是東印度公司,到了新大陸一看到處都是數字農奴,他們可以為所欲為。數字世界雖然不是物理上真實存在的大陸,但它本質上和人類存在的世界沒有太多區別,它有它的自然法,私人的數字財產在其中神聖不可侵犯。
我們要argue的不是“一個巨大的商業實體應不應該存在”,要反對的是它的“殖民性”和“非先進性”,是巨頭拿用戶數據去做各種各樣不應該、不正確的事情,是一種反動式的、倒退的社會現實。
「暗湧」:怎麼保證Mask Network“不變壞”?
Suji Yan:即便“Code is law”,我們也很難說我們自己怎樣不變壞,但我們看到像Linux和以太坊這樣具有開放性的例子,他們也是構建出幾千億美元生態的巨頭,而我們可以去學習這些前輩正面的例子。商業沒問題,人需要商業和自由市場才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