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文、畫圖、替人直播,小巨頭混戰AIGC


來源:“光錐智能”(ID:guangzhui-tech),作者:黃小藝、郝鑫,編輯:劉雨琦

大模型的春風,吹亂了內容平台們的心。

作為“被革命”的第一梯隊,內容平台們躍躍欲試,欲搶占時間窗口。

5月6日,小紅書被曝開始籌備大模型團隊;4月上線了一款主打AI繪畫功能的創作應用;

4月13日,知乎搶發“知海圖AI”中文大模型,將其運用進知乎熱榜,上線“熱榜摘要”新功能並開啟內測;

3月24日,快手MMU自然語言處理中心、音頻中心負責人張富崢曾在某次公開活動上透露,快手也在搭建大模型,已在短視頻創作、廣告創意、電商直播、虛擬偶像、劇本創作等場景落地了AIGC解決方案。

2月,字節跳動被曝在大模型上已有所佈局,分別在語言和圖像兩種模態上發力,探索方向主要為與搜索、廣告等下游業務相結合。

至此,包括內容問答、短圖文、短視頻等主流內容形式在內的平台們,都加入了滾滾大模型製造大軍中。

不過,和百度、阿里、華為“高端局”不同,內容平台們似乎更現實,想要藉大模型的東風,打造自己的“第二春”。

在上一個百花齊放的時代,不同內容平台們有著各自的特點,但隨著小紅書做短圖文、快手做視頻直播、知乎做長圖文,內容平台們從個性鮮明走向“泯然眾人矣”。

同時,即便內容形式不同,但各家都面臨著同樣的商業化困境。

小紅書困於商業化難閉環,“站內種草,站外拔草”,平台“片葉不沾身”;知乎儘管付費會員收入上漲,但難抵廣告收入下滑、營業成本和費用高昂,處於常年虧損中,2022年淨虧損同比擴大21.5%;即使是有明確閉環的抖音、快手,也一直處於競爭激烈膠著的直播電商戰中,其中快手2022年淨虧損仍高達136.9億元。

降本增效,則是平台們解困的方法之一。不與大廠比拼“模型商業化”,這波小巨頭的AI探路,核心目的還是反哺業務增長以及商業化加速。

對內捲上天的內容平台來說,大模型能否成為商業化的解藥?為其創造新的增量?

01 成交量大模型,內容平台各顯神通

雖然內容平台皆欲下場做大模型,但是各家有各家的算盤。

圖片來源於網絡

知乎上線“熱榜摘要”功能,在每一個熱門話題下,AI可以幫助用戶高效地提取總結出知乎社區的高質量回答,以此來提升用戶獲取信息的效率。但現在的功能,還無法直接回答用戶問題,提供更多增量信息。

小紅書新上線的“Trik AI”創作空間,支持用戶上傳自己照片,生成動漫等藝術創意圖片。但與現在大火的Midjourney文生圖軟件還不一樣,小紅書AI繪畫仍需要用戶提供圖片,作為模板進行二次創作,這樣的功能更多地停留在AI 1.0階段。

快手則以“短視頻”為核心,延伸出AI視頻剪輯創作、音樂創作、表情製作等功能。此外,針對主播、電商、招聘企業專業性不強的痛點,快手提供了虛擬人解決方案,只要只需輸入文字,便可生成口型精確、動作表情豐富的24小時主播。

圖片來源於光錐智能拍攝

不過,上面提到的還只是內容平台增加的一些“AIGC新功能”,距離成熟的產品還很遠。就現階段而言,AI和內容的結合相當初級,內容生成環節仍然是小學生水平,甚至有些產品連簡單的AI捏合都沒做到。

不過,由於內容形式、內容生產方式以及數據類型的不同,在做大模型上,種子不同,成長出的優劣勢也不同。

知乎創始人、董事長兼CEO周源所言:“知乎以問答為基礎的討論場景是天然的應用場景,構成了獨一無二的專有數據。”

簡單的說,知乎的優勢在於數據類型的特殊性,更加適合中文語料下大模型訓練。

首先,這些點對點數據從形式上就十分契合大模型輸入、輸出的訓練方式,這將能大幅度提升訓練效率。其次,更加專業的用戶和問答數據,意味著知乎大模型也能進一步從效果上提升準確性。

知乎PUGC的運營模式為其增持了海量、優質的數據。截至2022年第四季度末,知乎社區上的累計內容達6.5億條,其中包括5.1億條問答,且微軟New Bing將知乎獨家作為中文語料的補充。

反觀小紅書,在“輸入”階段並沒有知乎的數據質量,但優勢在於筆記內容結構化,方便大模型進行套路的學習和輸出。

在小紅書“WILL商業大會2023”上公佈,通過將筆記、用戶行為數據結構化,小紅書識別了26萬的屬性詞、600萬+的暱稱詞、700萬+的情感描述詞。

小紅書可拆解、規律化的平台屬性,成為一部分人利用ChatGPT打造爆款文案的最大倚靠。有網友將小紅書營銷文案從封面、標題、排版做了一一拆解,並形成了模式化的公式,只要進行小小的調教,即使偶爾“胡言亂語”的ChatGPT也能寫出一手小紅書文案。

現階段,“模式化、套路化”對大模型來說絕非貶義詞,這代表著機器能快速學習並精準地理解人的需求,提升人的生產效率。

不過,無論是知乎還是小紅書,仍然是相對嚴肅的內容環境,現階段大模型的準確性,很難進行實際應用,而快手的優勢便在於平台屬性娛樂化,給予了大模型一定的試錯空間。

據透露信息來看,快手大模型主要由兩部分功能組成,一類是類似Midjourney文生圖功能,一類是類似ChatGPT對話式AI工具。

儘管快手稱,“語言描述的精準度不及Midjourney”,但相較於極度追求專業化的Midjourney,以UGC為主的快手本身對大模型的要求就不那麼高。

天壹資本楊臻向光錐智能表示:“AIGC在C端偏娛樂性質的平台更有發展空間,不用那麼嚴肅,生成式的結果即使出錯也沒關係。”

正是如此,快手大模型才能從一定程度上不那麼受AI“胡說八道”的弊病的限制。對比其他內容平台,在做大模型上和AIGC應用時更加激進,步子邁得更大。

相比之下,由於生態模式的不同,國外內容平台並沒有自研大模型,而是搭上了ChatGPT的快車快速落地應用。不過無論是Snapchat還是Instagram,智能化程度與國內水平相差並不多,也沒有進入商業化階段。這也側面證明了,大模型的能力固然是比拼的賽點,但具體的場景和落地應用,更是關鍵點。

02 押注AIGC,內容全鏈降本增效

國內各家內容平台上線的新功能看似毫不相干,但光錐智能通過梳理髮現,他們在AI方面的嘗試中心化在對內容產業鏈條各環節的優化,涵蓋了內容推薦、內容分發、內容變現等,而這本身就是最激烈的戰場。

通過整理後我們發現,各平台的AI改造環節都與變現直接相關,這背後也折射出平台們的商業化困境。

無論國內外,AIGC應用都仍處於早期,商業化仍未真正到來。當下,技術對內容平台的增益,主要還是表現在降本增效上。

圖片來源於國海證券

在內容產業鏈條上,內容生產環節負擔是最重的。據國海證券AIGC行業報告顯示,2022年國內短視頻內容成本達152.8億元,網絡直播內容成本達968.3億元。

但也恰恰在內容生產領域,AI可介入的深度也是最廣的。報告顯示,短視頻領域AI輔助製作比例達40%,網絡直播領域AI輔助製作比例達35%。這意味著,一旦AIGC技術大規模落地,內容平台降本效果將實現質的飛躍。

同時,多名百大UP主反映,內容創作中團隊協作漸成趨勢,但也帶來了人力管理成本的增高。

AI的本質是替代人,實現高效工作,對內容創作者和平台的降本也體現在降低人的成本上。

一家醫療器械公司直播團隊負責人對媒體提到:“一個主播平均月薪兩萬元,一年也要24萬元。一個AI主播定制費用8000元,一年系統使用費8萬多元,可以省下來10多萬元。二十個主播,一年就可以節省200萬元。”

虛擬主播,真正的“007”勞模,遠比真人更能成交量,甚至更便宜。

而在去年,這些虛擬人的技術成本還相當高昂。以柳夜熙為例,其一個短視頻製作費就高達百萬元,虛擬偶像單曲的製作成本高達200萬元。但進入2022年後,百度數字人與機器人業務負責人李士岩表示,虛擬人的成本自2021年以來下跌約80%。三維虛擬人每年費用約10萬元人民幣,二維虛擬人約2萬元。

增效則體現在用戶創作門檻的降低、用戶體驗的提高。

以“一鍵成片”功能為例,據快手張富崢介紹,該功能日均消費量超4.5億,文案成片日均作品消費量超4000萬,正是因為有了AI,才大幅度提升了用戶剪輯視頻的效率。

而抖音也早在2021年就在剪映上線了“圖文成片”功能,輸入一段文字,軟件智能匹配圖片素材、添加字幕、旁白和音樂,自動生成視頻。近日,抖音雖然沒有公開發布跟AI相關的功能,但“一鍵成片”的能力也大有提升。

AI對內容平台用戶粘性的提升也是顯著的。 Meta扎克伯格表示:“在Meta推出AI技術後,人們在Instagram上花費的時間增加了24%。”

抖快和Meta絕不是個案,越來越多的內容創作平台正在經歷提效階段。

03 駛向商業化的新車道

在國內外各個平台的探索下,除了降本增效,AIGC的商業化路徑逐漸清晰起來。

相比於國內內容平台長久的“免費午餐”模式,國外率先在C端完成變現初探。

Snapchat將AIGC應用打包進了付費會員權限裡,用戶需要花費3.99美元/月訂閱會員,才能使用聊天機器人“My AI”;美版知乎Quora推出付費問答程序Poe,該應用迄今已安裝了117萬次,產生了52萬美元的總收入。

而國內平台,則嘗試轉向TO B服務,擴寬商業模式。

從去年開始,在抖快、淘寶等平台上,就出現了大量售賣數字人的賬號,價格從99到萬元不等。從行業數據看,據艾媒諮詢數據,2014年至2018年,中國虛擬主播企業註冊數逐年增加,2022年新增註冊數達到948家,增速達68%。

相比於作壁上觀、看人賺錢,抖音、快手、喜馬拉雅等平台開始下場親自做AIGC服務。這也意味著,從以“內容營銷變現”轉向以“技術變現”,平台們又多了一條賺錢的路。

直播平台以快手為例,從2021年11月推出首位虛擬主播關小芳,至今平台已陸續嘗試了多款AI虛擬人;在技術基礎上,去年8月,快手正式推出StreamLake,用於提供“AI+視頻”的智能化解決方案。

隨後,在去年的雙十一,StreamLake找到了一位大客戶——與蒙牛合作推出了虛擬員工奶思。這位二次元主播,可以流暢地與直播間用戶互動,也被用於廣告營銷等場景。據報導,當天奶思的直播吸引了近300萬人觀看,相較於該賬號過去30天內的均值表現,直播間點贊數和評測數分別提升800%和88%。

而抖音,也有火山引擎所推出的數字人應用平台,涉及到虛擬2D、3D卡通、3D超寫實三種數字人產品。去年6月,火山引擎虛擬數字人平台獲信通院首批數字人系統基礎能力認證;一邊自己下場做,字節一邊也投資了不少成型的虛擬形象,包括全資入股虛擬偶像團體A-SOUL著作權的公司、去年年初獨家投資虛擬人李未可。

圖片來源於網絡

除了虛擬人,AIGC下的文字、聲音、圖片、視頻生產都有相應的B端落地場景,服務於各類達人賬號、MCN、品牌商家等有內容製作需求的企業。

以喜馬拉雅為例,去年年底上線的創作者平台“喜韻音坊”,上傳文本,即可通過AI配音,輸出音頻作品,每分鐘內能轉化約3000字左右,遠超人類主播。據報導,目前,喜馬拉雅已與近百家網絡平台和出版機構合作,上線了近6萬本電子書。

作為一種解決方案,AIGC更確定的變現機會在於B端。正如字節跳動做飛書、騰訊做產業互聯網,B端作為確定性強、可複制、上限高的市場,是C端企業們內捲的出口之一。

而在B端內容技術服務賽道裡,內容小巨頭們不僅有增持多年的技術基礎,還有內容行業“know-how”、用戶資源、穩定的應用場景渠道,集齊了成功的初步要素。

04 結語

AI正在成為內容社交平台們突破自身桎梏的首要機會,但也不是萬能解藥。

無論是降本增效,還是開闢新賽道,如何將AIGC融入PGC、UGC、PUGC之中,仍然有一道道門檻。

一方面,創作者內容與AIGC內容,存在著倫理問題。

以知乎為例,智能摘要是對用戶回答的摘取。當創作者的大段內容產出,淪為AI回答中的一句話,並將用戶注意力奪走,他們該何去何從?此前,內容社交平台網易LOFTER由於上線AI作畫,就引發了大量用戶卸載反對,認為“AI作畫是對人類創作者勞動成果的剽竊”。

其次,AIGC置於已有內容生態,可能會出現水土不服。

以虛擬人應用為例,在快手信任電商的背景下,虛擬主播如果無法“復刻”真人主播和用戶之間的情感紐帶,也就從根本上被排除在了平台生態之外。

最後,最核心的一點,對於內容社交平台而言,核心競爭力始終是優質且差異化的內容。當平台們都在大模型技術底座之下改造內容生產、創作、分發的全鏈路,如何解決AI標準化帶來的無趣?

內容平台們的AIGC路,剛剛邁出第一步。

資訊來源:由0x資訊編譯自8BTC。版權歸作者所有,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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