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管趨嚴之下,被迫入局?
作者| 周文猛
360董事長周鴻禕,用一個詞來形容ChatGPT的火爆,那就是:萬模大戰。截至目前,國內至少有30多個AI大模型亮相,大模型競賽正式開啟。
小紅書不會錯過這班“列車”。近日有消息稱,小紅書已秘密籌備“大模型”團隊,搶先參與到大模型技術的研發佈局中。只不過,除了該大模型核心員工來自廣告業務的NLP 技術團隊,以及有多個獨立部門正在探索AIGC方向外,目前更多的消息仍處於“保密狀態”。
小紅書方面也未對“是否正在從事大模型研發”作出回應。但有內部人士直言,大模型並非外界所傳“多部門參與”,內部很多人對該研發缺乏信心。在內部人士看來,小紅書對大模型有些“搖擺不定”,一面是想讓內容更加多元化,另一面也在擔憂“生成式AI對於內容”顛覆了當前的自主內容品質,有些被迫入局的意味。
作為“顏值經濟”的代表性企業,小紅書對AI始終有著深重的危機感。因為它賴以生存的精美圖文和基於信息差的小型知識類視頻,正是AI擅長且容易衝擊的領域。
監管趨嚴之下,被迫入局?
截至發稿,小紅書方面並未對外界報導中“小紅書佈局大模型”的真實與否,作出任何回應。不過,結合小紅書此前上線的“Trik”AI創作應用,以及公司高管在談及AIGC時的態度可以斷定——小紅書佈局大模型及相關產品技術研發,基本已板上釘釘。
在今年2月舉辦的小紅書WILL商業大會上,小紅書COO柯南接受媒體採訪時談及AIGC對未來內容形態的影響時曾指出,“隨著技術、設備等的進步,內容形態將變得更加豐富、更加多元,我們應該跟著技術,持續關注並推進我們給創作者提供的發布工具。”
高層的言論,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小紅書對於AIGC的出現,是持擁抱態度的。隨著阿里、百度、騰訊、360、字節跳動等頭部互聯網企業的大模型研發及相關佈局不斷浮出水面,一場基於大模型的AIGC創業浪潮正不斷席捲開來。在業內人士看來,“小紅書目前的狀態,與其說是主動佈局大模型,倒不如說是被外部環境推著不得不去佈局。”
需要指出的是,作為一個社交平台,小紅書的技術能力並不突出,鑑於大模型研發高昂的算力、數據以及人力成本,小紅書參與基礎型大模型、行業大模型研發的概率不高,更多地可能會聚焦大模型應用環節,圍繞平台內用戶運營,以及創作者工具提供等方向展開。
“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小紅書大模型,神秘之餘,卻也正平添了些許遮掩的“曖昧”。
一方面,隨著《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管理辦法(徵求意見稿)》(簡稱:《管理辦法》)的起草並開始面向公眾徵集意見,企業在涉及生成式AI產品以及技術的宣傳時,正面臨著越來越嚴格的審核要求。
有中國社會科學院內部人士徐彬對新浪財經透露,隨著近期該管理辦法意見反饋截止日到期,“雖然眾多企業提了許多意見和建議,但監管更多的還是傾向於從內容層面理解生成式AI,而不是知識生產工具,未來監管的趨勢可能還是會從嚴”。
以近日備受關注的“AI孫燕姿”翻唱周杰倫、韓紅、張學友等明星歌曲為例。徐彬指出,“新一輪基於大模型的生成式AI的出現,由於在生成內容前一定會去學習模仿對象的性格等特徵數據,這其實已跳出了侵權人’無意識’侵犯明星肖像、知識產權範疇,而是只要用了這項技術,就一定會侵權。”
這導致的是,由於此前數字治理的模式是,只要是出了問題便基本上是由平台來負責,或者是平台的承擔連帶責任。在監管趨嚴的情況下,月活用戶達2.6億的小紅書,想要參與大模型佈局,一開始就得想好可能的內容治理以及審核管理機制。而這,其實技術研發之外,還需要有大量的審核成本支出。
成敗關鍵,取決於博主滿意度?
另一方面,對於大模型乃至於AIGC的佈局,能不能贏得小紅書現有平台博主的支持,也將成為其發展成敗的關鍵。
作為主打顏值經濟的企業,小紅書所賴以生存的精美圖文和基於信息差的小型知識類視頻,其實是最容易受到AI衝擊的領域。如果小紅書貿然將平台上的文字筆記、圖片、視頻等內容用於自家大模型研發訓練,但在內容版權和與之對應的博主利益關係上卻沒梳理清楚,這很可能引發平台博主們的抵制。
而在此之前,其他平檯面臨停更潮時,有近327.8萬粉絲的科技互聯網博主盧詩瀚在與新浪財經談及停更潮時,便曾將“生成式AI對於內容行業的顛覆”,看作是主要的原因之一。
據盧詩瀚介紹,“由於此前許多擅長文字內容創作的博主並不具備圖片製作、視頻剪輯等能力,於是他們招募了專門的人員,最終卻導致營收下降’老闆為員工打工’,但隨著生成式AI帶來的文生圖、視頻等能力湧現,許多營收不高的自媒體團隊,開始考慮壓縮成本。”
親身參與了全國多場數字治理論壇後,徐彬聽到並見證了大量生成式AI對數字創作者影響的真實故事,並據此總結了自己對於生成式AI的看法——生成式AI的出現,對於內容行業的顛覆是“海嘯式”的,尤其在海報創作、文創等數字創作領域,一些地方性稀缺性較低的數字創作者們,普遍感受到了“碾壓式”的衝擊。
除了佈局技術外,今年三月,小紅書將直播業務由原來歸屬於社區部旗下的二級部門,提升為一個新的獨立部門,由小紅書社區生態負責人銀時統一管理直播內容與直播電商等業務。這一舉措,被外界看作是小紅書加速擁抱商業化的轉折點。
然而,這一轉折時刻的到來,小紅書花了9年的時間,在“要社區氛圍還是要商業化”的矛盾狀態間搖擺。期間,創始人團隊“只種草不拔草”的運營策略,導致了小紅書電商業務閉環無法形成,最終只能“小紅書種草,淘寶等電商平台拔草”。
如今,小紅書的種草地位與商業化能力,也正在不斷受到質疑。淘寶、拼多多、京東已分別推出逛逛、拼小圈、種草秀等種草平台,抖音、快手乃至於知乎也開始切入種草賽道。這也間接導緻小紅書在私募市場的估值也跌去近一半,由2021年的200億美元,降至2022年的100億-160億美元間。
內部戰略的糾結與搖擺,不可避免地拖慢了小紅書商業化的節奏。如今,隨著國內互聯網平台間新一輪的“大模型”爭奪戰開啟,小紅書的挑戰,只會變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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