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澎湃新聞
整理者：邵志成
近年來，東南亞最大銀行——新加坡星展銀行(DBS)，正在積極探索元宇宙(Metaverse)並考慮進軍該領域，準備將部分資金投入元宇宙，以鞏固其數字銀行業務。該銀行高度看好元宇宙，正在探索元宇宙和非同質化通證(NFT)作為其發展方向。在過去的4年裡，星展銀行平均投資超過10億新元（約合7.22億美元）用於包括元宇宙在內的技術基礎設施。新加坡星展銀行首席信息官吳吉米(Jimmy Ng)在接受“日經亞洲在線”記者採訪時表示，該公司正在尋找將銀行服務引入元宇宙的方法，並且繼續在其數字化轉型中進行大量投資。本文通過編譯歸納新加坡星展銀行2022年發布的研究報告《元宇宙能否打破物理世界的限制？ 》（Can Metaverse Break Constraints of Physical World?）的主要內容，力求洞悉新加坡數字經濟發展，探索未來東南亞元宇宙經濟所面臨的機遇與挑戰。
一、元宇宙給人類提供了擺脫物理世界束縛的機會
“元宇宙”概念存在多重解釋。根據一項調查，只有15％的人知道如何向其他人解釋元宇宙。即使在科技界，對這一詞語的定義也各不相同：（1）美國公司Meta Platforms（也稱Facebook)將元宇宙視為社交網絡的延伸，它允許人們與他人跨越空間地分享身臨其境的體驗；（2）第三代互聯網(Web3.0)愛好者認為，這與標籤化有關。對於每一個元宇宙，都有一種獨特的元宇宙代幣。例如，在Sandbox的虛擬遊戲世界中，玩家可以獲得SAND代幣，用來購買Sandbox中的虛擬商品；（3）非第三代互聯網愛好者認為它是關於人們生活、工作和娛樂的沉浸式虛擬世界。
但是，星展銀行認為元宇宙不止於此。他們認為元宇宙是一種替代性的數字現實，它給人類提供了擺脫被物理世界束縛的機會，並體驗到原本不切實際或不可能的東西。星展銀行將元宇宙定義為人類在數字現實中生活、玩耍和工作的地方，並且數字現實與實體世界互動。元宇宙之所以如此引人注目，是因為它為人類提供了逃避現實、宣洩情緒、獲得進步與成就等的場所，並幾乎沒有風險。雖然不少人會對這個概念較為陌生，但對過去30年間的視頻遊戲玩家和創作者來說卻相當熟悉。畢竟，元宇宙的概念和其當前形式源自視頻遊戲。它是一個在線虛擬世界，通過代碼層構建，託管在全球的計算機服務器上，並由公司實體合法擁有。由於新冠疫情的全球大流行，很多公司的工作環境採用了線上線下混合的模式，短視頻已取代社交媒體中的長視頻，不可替代的代幣（NFT）和遊戲賺錢模式業已出現。娛樂界也加入了這一趨勢——特拉維斯·斯科特（ Travis Scott）和愛莉安娜·格蘭德（Ariana Grande）舉辦在線體驗音樂會，觀眾遠遠超過實體場地所能容納的人數。
與此同時，星展銀行也提出了元宇宙經濟所存在的風險：（1）創作的內容未能達到目的，導致用戶減少或避免繼續參與元宇宙；（2）數字身份盜竊和匿名行為導致不當或犯罪活動；（3）虛擬世界中發生的攻擊和騷擾事件可能比現有的社交媒體更難監管；（4）持續的高通脹影響消費者可自由支配支出。
二、元宇宙經濟的市場前景較為廣闊
元宇宙擁有巨大的潛在市場。到2030年，有元宇宙機會的潛在市場範圍預計在3萬億～11萬億美元，資金的實際規模將取決於轉移到元宇宙的數字經濟份額和市場擴張。牛津經濟研究院2017年的報告預計，未來數字經濟將佔全球GDP的25%，但星展銀行認為將佔20％左右，因上述報告中沒有考慮到當前的通貨膨脹、新冠疫情以及其他地緣政治緊張局勢的影響。
元宇宙將在未來成為人們生活中的一部分。根據Gartner的數據，到2026年，25％的人每天將至少花1個小時在元宇宙中工作、購物、教育、社交和娛樂。屆時30％的組織將為元宇宙的產品和服務做好準備。畢馬威的調查預測結果更為激進，其預計到2030年，人們在元宇宙中花費的時間將超過在現實世界中花費的時間，甚至每天多達15個小時。人們將在元宇宙中工作、購物、參加社交聚會，甚至舉辦婚禮。元宇宙的影響力可能足以使人們的數字生活在某些時候比實體世界的生活更重要。一些用戶（尤其是年輕群體）最終可能會在數字世界中賺取、花費和投資他們的大部分金錢。
三、成功的元宇宙產品一定是內容為王
元宇宙的持久性意味著，當用戶返回時，他們會回到曾經離開的地方，以確保使用的連續性。在默認情況下，內容是活的，即使用戶離開環境也能夠繼續使用。例如，如果一個用戶在遊戲世界中購買了一套服裝，他應該既可以在他的社交媒體世界中穿上，還可以在實體世界中獲得AR（有互動觸摸功能的）穿戴體驗。因而，一個沉浸式的內容體驗是需要的。人們看漫威電影是為了感受成為其中的“蜘蛛俠”或“美國隊長”的感覺。元宇宙能否讓人們花更多的時間與這些角色相處，感覺他們就像真實的一樣？交互式體驗也會帶來更多的可能性、場景和結局。星展銀行預計在包括虛擬體驗、虛擬工作、虛擬財產和支持服務在內的不同類別的元宇宙產品中都會出現競爭者。這些公司可以為增強現實（AR）、虛擬現實（VR）和人工智能（Al）提供工具，但要贏得用戶，內容是王道。
元宇宙中存在不同的商業模式。主要可以分為三類：（1）將元宇宙納入現有的商業模式，以推動競爭的差異化（將生產線虛擬化，或銷售演示）；（2）在元宇宙中創造或安排新的體驗（遊
戲、高風險探索、社會參與）；（3）提供元宇宙的底層基礎設施和組件。前兩類商業模式需要專注於“內容驅動”的實驗。元宇宙的前提是提供實驗性服務，吸引人類廣泛的感覺器官。然而，這些感官需要以一種能夠激發想像力的方式來參與。成功的元宇宙將是那些擁有卓越的、沉浸式的和吸引人內容的。為了使商業模式保持可持續發展，元宇宙的內容應能夠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吸引客戶參與。同樣，在元宇宙中，如迪士尼與任天堂（口袋妖怪）這些知識產權特許權所有者，是成為贏家的有力候選人。由此可見，元宇宙僅僅專注於實現虛擬化體驗是不夠的，它必須推動完成一個更深層次的基礎工作。
四、多層次元宇宙由於其去中心化特徵而具有互操作性
元宇宙是多層次的，而不是同質化的空間。數字空間將包括一個由元空間組成的“多元宇宙”，而不是一個單一的同質元空間。事實上，商業考慮和平台競爭將使這種“多元宇宙”成為必要。如果這些元宇宙不具備互操作性，客戶將無法在不同的平台之間轉移他們所購買的物品。互操作性對於連接多個元宇宙至關重要，它將使用戶能夠在不同的元宇宙之間自由切換，探索差異性的基礎設施，就像我們在現實世界中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一樣，我們的身份和資產是始終保持不變的。隨著元宇宙發展，星展銀行預計數字資產的價值規模將獲得足夠大的增長，從而引起金融服務提供商的高度重視。在這種情況下，元宇宙和實體世界之間的互操作性和中介作用將是至關重要的。這種互操作性既是技術的，也體現在法律和金融領域。即便是類似資產轉移的簡單交易，例如在兩個國家之間轉移黃金，也會涉及各種法律和金融步驟。當事人需要遵守兩國的海關規則，並在計入稅款後以接收國的當地貨幣申報黃金的價值。
五、金融服務提供者與元宇宙內容建設密不可分
星展銀行提出了一項“由內而外”的數字銀行商業模式。這種模式主要採用增強現實或混合現實功能複制銀行體驗、客戶參與和品牌推廣，將增值的金融服務嵌入元宇宙，包括促進數字和非數字金融資產和流動之間的交易所。金融服務提供者不可能產出足夠吸引人的內容來推動“由內而外”的商業模式本身。因此，一個可靠的“由內而外”戰略涉及到金融服務提供商與內容巨頭或知識產權特許者的合作，並在共同設計一個或多個元宇宙和實體世界之間的經濟和金融互操作性方面納入金融服務專業知識。這樣做的原因是：第一，金融服務提供者了解嵌入式金融，可以將金融服務設計成客戶的想法。例如，貸款和擔保方案本質上是購房流程的一部分，而不是獨立存在的；第二，商業競爭將需要一個“多元宇宙”。為了進一步提高其價值，這些金融服務提供商需要完全熟悉多元宇宙的“鎬”和“鏟”。如果金融服務的提供與元宇宙和實體世界不兼容，就會造成效率較低。如果客戶的入職、反洗錢和製裁工具仍停留在非數字化時代，金融服務提供也將無法在元宇宙中繁榮發展。
金融服務提供者如何為元宇宙內容建設者增加價值？金融服務提供者是經濟和金融中介的專家。貨幣互換誕生於外匯管制；股票衍生品部分源於外國持股限制；證券化源於釋放消耗資產負債表和資本限制的潛在價值需要；支付生態系統源於大規模提升效率的需要；外彙和利率市場源於更大規模的基礎交易、對沖和風險管理活動。星展銀行稱，金融服務提供商已經做好準備，並從過去的經驗中吸取教訓，以滿足用戶在元宇宙和實體世界之間“穿行”的需求。
（整理者：邵志成，北京大學區域與國別研究院博士研究生本文是對相關研究報告的編譯，與北京大學區域與國別研究院立場無關。引用、轉載請標明作者信息及文章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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