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Nina Bambysheva，福布斯
編譯：Luffy，Foresight News
Barry Silbert，Digital Currency Group 創辦人
2022 年5 月，Terra 崩潰後的骨牌效應迅速重創了整個加密產業。在之後的一年內，Celsius Network、BlockFi、Voyager Digital 和FTX 都提交了破產申請，曾經風光無限的加密貨幣執行長要么被送上法庭，要么被關進監獄。現在，隨著比特幣突破40000 美元，加密產業似乎終於走出了寒冬。
對於Barry Silbert 和他位於康乃狄克州史丹佛的Digital Currency Group（DCG）來說，Terra 崩潰的影響就像流沙一樣。他的Genesis Global Capital 借貸部門於今年1 月申請破產保護，但該集團龐大的投資組合中仍擁有200 多家公司，其中包括加密貨幣礦商Foundry 和數位資產交易所Luno，以及皇冠上的明珠Grayscale Investments（全球最大的比特幣基金，資產規模為270 億美元，費用率為2%）。儘管比特幣價格上漲，但Grayscale 旗艦產品GBTC 相較於比特幣現貨仍有11% 的折扣。上個月，DCG 將旗下的新聞網站CoinDesk 出售給由紐約證券交易所前總裁Tom Farley 領導的加密貨幣交易所Bullish，具體金額未公開。
Silbert 的加密寒冬還在繼續，這位前億萬富翁面臨著一系列嚴重的問題：
- 紐約州總檢察長Letitia James 尋求禁止DCG 和Genesis 在紐約開展業務，作為對涉嫌透過以下方式欺騙投資者的懲罰：試圖掩蓋與新加坡Three Arrows Capital 倒閉有關的超過11 億美元的損失，這家加密貨幣對沖基金是最大的Genesis 借款人之一。
- 加密貨幣交易所Gemini 總裁Cameron Winklevoss 也指控Silbert 和DCG 對Gemini 儲戶進行詐欺。彭博社引述知情人士消息稱，聯邦調查局、證券交易委員會和州官員正在調查這些指控。
- Genesis 指責母公司將其視為「事實上的」金庫，而沒有適當的公司控制。它要求DCG 在2024 年4 月之前償還於2023 年5 月到期的逾3.2 億美元貸款。根據11 月28 日提交的擬議破產計劃，DCG 已同意新條款。
- 許多Genesis 債權人拒絕了DCG 8 月提出的最新復甦建議。新計畫允許Genesis 以多種理由起訴DCG。 DCG 表示此類指控毫無根據，而Genesis 則表示寧願和解，也不願在法庭上追究其前母公司的責任。
紐約民事訴訟中提到的詐欺指控包括Genesis 的資產負債表上可疑的11 億美元10 年期票，該期票來自DCG，Genesis 將其標記為流動資產。
哥倫比亞商學院兼任教授、專注於區塊鏈的Zero Knowledge Consulting 執行合夥人Austin Campbell 表示，「FTX 更像伯尼·麥道夫(Bernie Madoff)，但如果這些指控屬實，DCG 可能更像安然(Enron) 。」
DCG 否認詐欺指控。 「該期票代表DCG 在2022 年6 月Three Arrows Capital 違約後出手幫助Genesis，」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公司發言人透過電子郵件告訴《富比士》。 「DCG 同意承擔Genesis 借給Three Arrows Capital 的11 億美元無擔保貸款，該貸款的回收情況過去和現在仍然高度不確定。DCG 沒有收到任何現金、加密貨幣或其他形式的本票付款，並且在沒有義務的情況下承擔了Genesis 在Three Arrows Capital 上的損失風險。」
發言人補充說，用於援助Genesis 的期票機制是由DCG 的「財務和法律顧問以及我們會計師的意見」。
Silbert 和DCG 還堅稱，他們配合了紐約總檢察長的調查，對這些指控“措手不及”，他們稱這些指控“毫無根據”，並將Genesis 的指控描述為“誤導性”。儘管如此，大量的訴訟和索賠仍未解決，時間站在Silbert 這邊。
至於Gemini 聲稱DCG 對交易所儲戶進行欺詐的說法，DCG 在1 月份的一份聲明中表示，“這是Cameron Winklevoss 逃避責任的接口，他是Gemini Earn 運營的全權負責人，是他向客戶推銷該產品。」
比特幣去年上漲了157%，而Silbert 龐大帝國背後的許多數位資產的價值可能增加了數十億美元。例如，比特幣礦商最近幾週股價飆升，Marathon Digital 今年迄今上漲了356%。 DCG 的礦業公司Foundry 如今的市值高達30 億美元。鑑於其豐富的資產，DCG 的表現已經比Terra 崩潰的其他受害者好得多。
一直關注此案的投資諮詢公司Lumida Wealth Management 執行長Ram Ahluwalia 表示，目前DCG 面臨的最大威脅似乎是紐約的訴訟，這可能迫使Silbert 放棄Grayscale。 「紐約州總檢察長試圖禁止DCG 在該州經營證券和大宗商品業務，」Ahluwalia 說道， 「從法律上來說，他們將被要求停止各種業務。」
Ahluwalia 補充道，如果James 獲勝，DCG 將無法在紐約開展業務，這可能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更廣泛的問題：其他州也可能採取類似的行動。
根據《富比士》最近看到的一封投資者信函，Grayscale 管理著十多個加密貨幣基金，其中包括規模龐大的Grayscale Bitcoin Trust（GBTC），佔DCG 收入的近三分之二。 DCG 第三季報告的1.88 億美元營收中，Grayscale 的營收佔67%，即1.26 億美元，是第二大子公司Foundry 的2.5 倍。
更糟的是，比特幣現貨ETF 可能會得到批准，這可能會削弱Grayscale 對未來買家的吸引力。諷刺的是，Grayscale 一直在努力將GBTC 轉變為對投資者友好的ETF，並且最近贏得了一場重要的法庭訴訟，進一步推進了案件的審理，但結果可能是出現大量新的競爭對手，包括貝萊德和富達這樣的巨頭，同類基金的管理費僅為目前水準的一小部分。
Ahluwalia 表示，失去Grayscale 將使規模縮小的DCG「陷入無休止的和解和訴訟之中」。他補充道，Silbert 帝國的殘餘勢力實際上將成為「一家資不抵債的殭屍公司」。然而，加密貨幣的反彈可能是它的救星。 2021 年11 月，在加密貨幣熱潮的頂峰，DCG 在軟銀牽頭的一次私募中出售了7 億美元，估值達到100 億美元。
「如果DCG 最終無法擺脫困境並與Genesis 的債權人達成和解，他們可能會被迫破產，」顧問Campbell 說。
DCG 的復甦計劃最初得到Genesis 和無擔保債權人委員會的支持，但不受Gemini 和Genesis 貸方特設小組的支持，該計劃提供「可行的最佳恢復方案」。
Genesis 破產解決方案最複雜的因素之一是Genesis 與Gemini 之間的法律糾紛。在2021 年， Earn 向願意將加密貨幣存放在Gemini 的儲戶提供高達8% 的年收益率。根據該方案，Genesis 從Gemini Earn 客戶借入加密資產，以更高的利率進行再投資，並在支付利息後將大部分差價收入囊中。 Winklevoss 的Gemini 充當代理人，在處理存款和提款，並從Silbert 的Genesis 到Earn 投資者的付款中收取小額提成。 Genesis 於2022 年11 月16 日暫停提款以保護資產。
在此之前不久，隨著加密貨幣市場狀況因一系列破產事件而惡化，Genesis 同意提供抵押品以確保Earn 客戶在藉款人違約的情況下不會損失資產。它使用的抵押品是灰階比特幣信託基金的股票，並同意於2022 年8 月15 日付款3,090 萬股，於11 月10 日付款3,120 萬股。當Genesis 六天後停止提款時，Gemini 取消了第一批抵押品的贖回權，但第二批尚未轉移。在取消贖回權時，GBTC 的交易價格為每股9.20 美元。
上個月，Gemini 起訴Genesis，要求索取剩餘的抵押品。據稱，DCG 已將GBTC 股份發送給Genesis，但該部門拒絕轉讓。現在抵押品的價值比當初高很多，交易價格超過30 美元。這些股票加起來價值16 億美元，足以滿足Earn 客戶的索賠要求。
Genesis 卻有不同的看法。它於11 月21 日對Gemini 提起訴訟，要求追回Earn 用戶在Genesis 申請破產後90 天內提取的6.893 億美元。 Genesis 還希望重新分配抵押品以使其所有債權人受益，並對Gemini 取消抵押品贖回權和額外GBTC 股份的權利提出異議。 Gemini 堅持認為，由於抵押交易，Earn 客戶擁有優先獲賠權。
還有另一個轉捩點：當Gemini 取消贖回權時，第一批GBTC 抵押品當時的價值是2.84 億美元，而這一數字目前已增至超過8 億美元。 Gemini 仍控制著這些股票，並表示持有這些股票是為了Earn 儲戶的利益。
一位要求匿名的Genesis 貸款人告訴福布斯，許多債權人認為Silbert 的DCG 和Winklevoss 的Gemini 都存在惡意行為。 「我認為債權人已經感到一種難以置信的挫敗感，因為這個破產程序花了這麼長時間，而且DCG 不願意提出合理的解決方案。他們一再拖延，最後卻提出了非常不利的條件。」
「我認為對債權人、DCG 和Genesis 所有人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與DCG 達成公平的和解，」另一位在Telegram 上自稱BJ 的Genesis 債權人說道。 「債權人的生活因破產程序而受到嚴重干擾，而DCG 卻從本案的延誤中受益。我認為，找到一種方法來避免曠日持久的涉及數千名債權人的欺詐指控訴訟，這符合DCG 的最佳利益。」
毫無疑問，加密貨幣市場的復甦正在幫助DCG。 「 DCG 要么爭取足夠的時間，以便從Grayscale 中獲得的足夠利潤幫助重建資產負債表，最終可以向Genesis 付款；要么存在其他一些法律壓力，迫使DCG 申請破產。」加密對沖基金Arca 首席投資官Jeff Dorman表示，「現在，有沒有人有足夠大的棍棒，可以強制要求DCG 付款並迫使其破產？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看到。」
另一位匿名債權人表示，Silbert 和DCG 也可能受益於Genesis 破產的延遲：「有數百萬美元的貸款（給Genesis 的）是五月到期的，但他還沒有還清，而這是他可以賺錢的資本。目前的無風險利率是5%，所以你想一想，由於延誤，他每年可以獲得3000 萬美元。」根據11 月27 日提交的文件，DCG 已將其子公司超過6 億美元的債務削減至約3.245 億美元。
「Genesis 剛與DCG 達成的有關DCG 貸款的交易絕對是荒謬的。這些貸款原定於5 月到期。」債權人BJ 嗤之以鼻。 「他們起訴DCG，要求償還貸款，他們立即讓他們休息了。那個休息期結束了，DCG 還沒有付錢給他們，現在他們準備再給他們一次休息期。這對債權人來說不公平。」
同時，時鐘滴答作響。 Grayscale 和其他資產管理公司，包括BlackRock、Ark、WisdomTree、VanEck、Invesco 和Fidelity，似乎即將獲得SEC 批准推出現貨比特幣ETF。據彭博社分析師稱，批准時間尚不確定，但可能在1 月10 日之前。
如果Grayscale 成功獲得SEC 批准並將GBTC 轉換為ETF，那麼該基金持股價值的折扣將縮小或抹平，從而增加其對股東的價值（最大的股東之一是Genesis）。 DCG 的現金流量可能會因管理費與ETF 競爭對手保持一致的壓力而受到打擊。據Morningstar 稱，在美國上市的ETF 和共同基金經理人的平均費用率低於資產的0.4%。然而，鑑於其作為封閉式基金擁有270 億美元的資產，Grayscale 將立即成為市場上最大的ETF。流入GBTC ETF 的新資金可以彌補其費用收入的減少。
Genesis 債權人BJ 解釋道：「如果GBTC 轉換為ETF，管理費用減半，這將影響我們可能獲得的賠償。」但他補充道，如果ETF 獲得批准，對DCG 來說將是不利的，實際的情況會很複雜， 「他們仍然是最大的參與者。」
無論Grayscale 採取何種行動，Ahluwalia 都認為DCG 正面臨著品牌「毀滅」，這種情況可能會在兩到三年內發生。
「我們一遍又一遍地了解到，這對（加密貨幣市場）情緒不利。」Arca 的 Dorman 表示，「對於一個漫不經心的觀察者來說，這很糟糕，因為他們每天只看到負面的頭條新聞。這些企業會找到一條通往其他地方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