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密藝術交易的這個爆發週期裡,誕生了許多影響力重大的“財富奇觀”,一些全新的個人藝術家因此一炮而紅,吸引身處圈外的眾多旁觀者駐足。
加密藝術交易市場MakersPlace在本月初,完成了3000萬美元融資。在此之前,SuperRare、Nifty Gateway也分別完成了融資計劃,加密藝術市場經歷漫長生長期,最終瓜熟蒂落。
在加密藝術交易的這個爆發週期裡,誕生了許多影響力重大的“財富奇觀”,一些全新的個人藝術家因此一炮而紅,吸引身處圈外的眾多旁觀者駐足。
遺憾的是,大部分人對加密世界的認知仍然沒有突破“投機主義和龐氏騙局”的框架。
難以否認,在市場中的確存在狂熱的投機分子上躥下跳,他們一般具備三個特徵:試圖NFT化一切;盜竊他人作品上鍊;追高。
不過很顯然,把NFT當作印鈔機的人,對加密藝術市場的認知粗淺而過時。
追溯幾個古早的加密藝術市場誕生起因,能夠發現,創始人們的初心是解決問題。 SuperRare的聯合創始人兼CEO John Crain此前撰寫了一篇博文:提到創建SuperRare的初衷是改變藝術市場不公平的權力架構,它要承載的是一場全球藝術運動,他們將努力把權力交到藝術家手中。
“數字能夠稀缺”和“藝術家的權力”,是加密藝術市場的商業邏輯根基。
而加密階級成為新的藝術贊助人,是這套商業模式進入運轉的開端。
在這篇文章中,我梳理了加密藝術市場和生態的成長歷史,試圖以平和且開放的思路,幫助大家穿過重重固有的成見,理解加密世界。
加密藝術市場的出現早於加密藝術家
加密藝術市場早於加密藝術家出現。
以CryptoArt.io收錄的幾大藝術市場為例,MakersPlace成立於2016年,SuperRare成立於2017年,KnownOrigin成立於2018年,但它們正式上線時間都在2018年,所以加密藝術市場最早的成交記錄也是出現在2018年,數字藝術品收藏家Jason Bailey在SuperRare 購買了Robbie Barrat的AI Generated系列,這是SuperRare創始團隊最難忘的銷售時刻。
早期加密藝術市場都集中在2018年達成了第一筆交易,但是成交額非常低,SuperRare2018年上線前兩月銷售總額都超過了6000美元,但第三個月起便銳減到2000美元左右;而MakersPlace最早有記錄的成交額是13美元,KnownOrigin是130美元。
不過,三個古老的加密藝術市場早期更多地只是在出售數字藝術品的NFT,或者是NFT商品。
加密藝術相關概念實際上是從2020年初才誕生並傳播。加密藝術前身是數字藝術,數字生成藝術形式在20世紀70年代便已出現,但始終未被主流認可,數字藝術家的創作無法創造營收,他們只能依賴自己的數字技術謀生。
Beeple、Pak、Justin Roiland等藝術家,早前的身份是程序員、動效設計師、動畫創作者。他們因為興趣使然運用數字生成技術製作畫作或視頻、上傳社交媒體並積累大量粉絲。
Beeple、Pak這兩位被佳士得、蘇富比升堂的藝術家,實際上分別在2020年初和年末才進入加密領域,開始參與加密藝術市場。
加密藝術家也是在這個時期作為一個正式稱謂出現。
XCOPY算是加密藝術界的OG,自從SuperRare在2018年問世,他便持續在SuperRare創作NFT,不過,他的最早成交記錄也發生在2020年初。
2020年是“加密藝術”的元年。加密藝術交易市場、藝術家、收藏家首次匯合,行業迅速開始向專業化、產業化方向發展。
市場啟動:尋找買家和藝術家
2019年,SuperRare想配套藝術服務的交易平台轉型,他們引入藝術家IP發掘、打造、策展營銷的新商業模式,11月份交易額出現增長,在12月份突破10萬美金關口。其他交易市場也隨之開始啟動。
新的藝術交易平台Async Art在2020年初上線,藝術家挖掘和個人IP打造、拍賣展會策劃等引流創收手段,AsyncArt應用得更加爐火純青。
AsyncArt大量收編數字藝術創作者,那些科幻、破格、怪誕的數碼藝術品,對於沉浸加密網絡裡的巨富們有天然吸引力。 AsyncArt上線第二個月交易額就超越MakersPlace和KnownOrigin,它第一個亮眼成績,是以$344,915的價格促成《First Supper》的拍賣。
這次競拍成功的最重要原因之一,是Async Art找到了Meta Kovan作為買家,Meta Kovan是一個加密原住民,他一直關注數字藝術,並認為這是完全符合他精神世界的表達方式。
2020年,從AsyncArt走出的著名藝術家有Pak、Hackoto,mattkane、alotta_money、trevorjonesart,他們是二月份天價售出的《First Supper》的聯合作者。
此後開始活躍的加密藝術收藏基金tokenangels,加密藝術收藏家maxstealth、reticent-seurat-8988也於當時出現。
加密藝術市場最成功的探索,是找到了願意付費的人,並描摹出了他們的品味。令人震驚的是,這些人都似乎不以投機為目的,那些消費最多的收藏家們,藏品幾乎沒有在二級市場轉手過,有限的轉手記錄跟他們的收購花銷相比是雲泥之別。
值得注意的是,以上提到的加密藝術家,實際上都是非常早就開始(許多在2006年、2008年)從事數字創意工作的愛好者,但在進入加密藝術交易市場之前,他們幾乎沒有因自己的作品盈利過。他們的作品為他們在社交媒體平台積累了粉絲,但粉絲也沒有帶去任何利益轉化,2020年之前,他們還靠著出售時間和技能謀生。
而收藏家和收藏基金會,早期有數字藝術品的收藏史,不過那些數字藝術品還未進化成NFT形式,他們同時涉足加密行業,持有比特幣和以太坊,關心NFT、web3.0。
數字藝術作為小眾審美,似乎對加密原住民有天生吸引力。 Pak走紅以前,馬斯克就經常跟他的ins賬號互動了。加密原住民作為買家塑造了這個市場,所以市場上遍布一般人難以理解的超現實主義作品。
Async Art出現以後,幾十萬美金的單筆交易開始高頻出現。
這些龐大的交易額,並非對這些新晉加密藝術家,作為“藝術家”資質的認可,Pak甚至不承認自己和其他藝術家稱得上是藝術家,他們完全沒有藝術經驗,而他們的作品一旦離開加密生態,便不再產生價值。
這種奇怪的現象可以在Beeple身上印證。
Beeple在2020年10月份才開始於Nifty Gateway出售作品。進入加密圈之前,他已經有了十五年的數字藝術創作經驗,社交媒體粉絲數量超過了所有早期加密藝術家。 Beeple雖然利用自己的數字創意技能形成了收入頗豐的商業模式,但當他第一次了解到加密藝術生態的時候,依然被那些高價拍賣震驚了。
Beeple是由Nifty Gateway的工作人員勸說入駐的,他認為既然自己擁有更多的粉絲,那也許能取得更好的拍賣成績。於是10月份,他實驗性地掛售了自己的兩幅作品,他的第一次拍賣,成交價為5個ETH;第二個作品,售出了20個ETH。
Beeple的首發成績好過大多藝術家,Nifty Gateway開始為他策展,歷經2個月,Beeple在12月份一次性展出20幅作品,並對它們進行公開拍賣,其中,收藏家illestrater以233個ETH拍下了《THE COMPLETE MF COLLECTION》,這是Beeple那場展覽成績最好的作品。
Beeple也因此在加密藝術圈裡一炮成名,從而成為佳士得招徠加密收藏家的首選誘餌。
做得更好,創造更多
Nifty Gateway在Beeple的成名之路上功不可沒。
Nifty Gateway在2020年3月上線,明顯有備而來。從上線後,Nifty Gateway的交易額就一路追高,上線當月超過MakersPlace和KnownOrigin,次月超過AsyncArt,11月份第一次超越SuperRare,12月份全面領先,交易額七倍於SuperRare。
Nifty Gateway在交易額一路攀升的過程中,展現出了西方傳統拍賣行的專業素養,他們有一流的選品能力和拍品徵集能力,有權威的策展專家,提供專業的營銷方案,甚至迅速建立了藏家隊伍。
Lilmiquela和Beeple都是他們從非加密生態裡挑選出來的數字藝術創作者,在大家都還沒有摸清加密藝術是什麼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懂得加密收藏家喜歡什麼了。
他們還致力於為收藏家和藝術家打造最佳的流程體驗,Nifty Gateway甚至支持信用卡支付。
Lilmiquela的《REBIRTH OF VENUS》成拍價是$531,567.25 。
此後,Nifty Gateway吸納到了最多的那些已經取得成功的加密藝術家入駐,和加密收藏家們形成了良好的默契,交易額一騎絕塵,在整個2021年8月以前,Nifty Gateway的交易額比其他幾個藝術交易市場的總和還要多。
已經成功的加密藝術家能夠為市場帶來助力,但是非常有限。
MakersPlace從2020年10月開始蓄力,引入了藝術家trevorjonesart和jose_delbo,銷售額進入百萬級別。
在3月份,MakersPlace聯合了佳士得引入Beeple,創造了那場出圈的天價拍賣事件。 MakersPlace的交易額達到峰值,次月便極度縮水,再往後幾乎不再佔據多少市場份額。而這可以更好地說明了,是拍賣行打造了拍賣和藝術家,而非藝術家本人,Beeple作品此前賣價最高的一幅,價格並不比其他一些藝術家的成績更好。
佳士得是這次拍賣能夠成功創造歷史的主要原因,他們擁有引以為傲的綜合素養和資源匹配能力。佳士得的一個慣例是,展會籌備過程當中,就開時一對一尋找並遊說買家,我們在競拍者中看到了一些新鮮面孔,包括孫宇晨和最後成交方metakovan,當然,他們也來自於加密世界。
選品和營銷能力的重要性,在Foundation的崛起過程中能窺見一斑。
Foundation在2021年2月上線,是幾大平台裡上線最晚的一個,但它上線當月交易額便直接進入百萬,3月達到千萬,4月其他市場交易額縮水時逆勢新高,5月超過其他交易所僅次於Nifty。 Foundation的選品獨具一格,它拍賣了Edward snowden的《Stay Free》、《THE NEW YORK TIMES》極具藝術感的系列,以及加密圈情懷作品彩虹貓。
他們打造了一個藝術家社區,平台率先邀請了50名藝術家入駐,然後通過藝術家們邀請到了更多藝術家。
所以我們在Foundation看到了百花齊放的加密藝術家生態,他們不少人是傳統文化藝術領域的佼佼者,它們作品風格比最早出名的那一批加密藝術家要普適得多。
Foundation為加密世界選擇的作品,大部分人都能迅速理解,並捕捉到它們傳遞的美感、價值所在,這些作品有清晰且普適的價值觀表達。 Foundation上能看到多種形式的NFT藝術拍品,文字報刊、音樂專輯,它們的歷史紀念意義非凡,但是沒有耽誤和加密世界的融合。
這些復古折舊的NFT藏品中,莫名的散發著烏托邦式的賽博精神。
所以Foundation幫助了許多真正的藝術家入圈,加密原住民們也終於開始不再局限於那些過於科幻冰冷、後現代的審美,重新睜眼看待有溫度有質感的作品。
其實,無論從哪個角度開始發力,最後都以完善藝術家、藏家、專業團隊的生態為目的。完整生態才是創造持續勝利的殺器,2021年7月,SuperRare赶超Nifty Gateway和Foundation,重回第一交易平台的寶座,他們在加密藝術市場低迷的幾個月裡,仍然在積極引入藝術家、藏家,定期策展。同時,它是第一個有完整的全網藏家排名和藏家個人主頁的交易平台,許多藏家已經在社交平台掛出SuperRare的Profile鏈接,這個勢必會為SuperRare帶去大量的流量,並持續增加平台的用戶粘性。
對加密藝術的思考
梳理加密藝術市場發展歷程的初衷,是想從投機遊戲以外的角度理解加密原住民的行為動機。
把加密藝術當作吸金的投機熱點,正如叫囂比特幣是騙局一樣,是偷懶和迂腐下的選擇性失明,這種意識形態上的自我保護也是一種省時省力的精明。
加密藝術交易平台誕生之初的願景,是為全世界的所有藝術家服務,並不局限於加密藝術這個類別。
但它首先打通的業務,無論供給端還是需求端,都紮根於前沿的數字科技與數字審美。
那些常人難以理解、卻被腰纏萬貫的加密原住民追捧的數字生成作品,其實是加密階級的文化表達。
藝術在文藝復興以前是王公貴族、宗教權勢的專屬,在十七世紀以後,新興資產階級接過了藝術選擇權。
那數字時代呢?
直到這場數字文藝復興發生,我才意識到,那些最早進入加密圈的人,已經展望到一個超越現實的數字時代,被廣泛使用的智能產品和流媒體已經不足以作為數字時代的表徵,加密世界正在發生的的運動才可以。
加密藝術繁榮反映出人們的“數字意識”覺醒,它建立在數字經濟的發展之上,我們甚至看到新的社會結構在逐漸形成,那些藝術家光怪陸離的作品,具體內容無關緊要,技術和思想基礎才是衝擊加密原住民的原因。
“數字”和物質一樣是真實的存在,“數字”可以稀缺。
加密原住民對“純數字化”的存在形式充滿極致追求,所以產生了這場新形態的文化變革。
文化藝術從來都是時代和社會變遷的先導。
也許,在數字藝術的繁榮裡,的確有一個全新的階級在同時興起,一些抽離於物質的時代在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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