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郭海惟
郵箱|guohaiwei@pingwest.com
今天奉上的專欄文章,是一個系列評述中的第一篇。我們給這個系列命名為《論賽博資本主義的誕生》。它由三個不同的篇章構成,分別就web3符號意義、賽博資本主義的框架構想、以及web3的當下與未來進行一些探討。在這個系列中,我們將討論:
為什麼說目前的web3是一個“偽概念”,以技術為名的社會政治哲學將如何阻礙技術和社會的發展;
web3將如何成為一個龐大的資本主義流通網絡,並用科技主義和原始資本主義精神,打造出一個超級資本主義的藍圖。
最後,我們又為什麼要在科技發展中放下“主義”,回歸到科技發展生產力的本身。
這篇組稿或許有幸成為中文互聯網文本世界中,第一個真正用類似的社會科學視角去看待這場web3.0事件的文章。以下為首篇文章的正文。
圖源:unsplash
如你所見,web3正在將世界捲入一場瘋狂的“貨幣錯配”運動中。在2022年,有超過230萬人相信僅僅通過一雙StepN魔鞋的加持,“跑步”這項行為可以直接落袋成自己的收入。其中一些斥巨資的“裝備優秀”玩家,憑藉“跑步”單天的收入可以過萬——這相當於這個星球最貧困國家10年人均GDP的總和。而StepN的成功,卻僅僅是狂熱web3金融世界的一個縮影。在幾乎沒有任何價值錨點的情況下,比特幣的價格從0一度漲到近7萬美元一個,總市值超過1萬億美元,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個trillion for nothing的資產。而加密貨幣的總市值則一度超過3萬億美元,幾乎可以打包買下今天全亞洲所有(含未上市)的互聯網公司。
這大概會是一個人類歷史上繞不開的貨幣現象,一個即便馬克思在世也會驚嘆的“資本主義奇蹟”。它是如此既龐大又詭異,湧動著巨大的貨幣能量卻尚未創造任何傳統意義上的生產力價值。
我們很難用一句話說清楚這種數以萬倍的“貨幣錯配”。一方面,我們確乎可以看到這種“狂熱行為”和“動人故事”背後的那些近乎“蒙昧主義”的資本主義特徵——冒險、投機、剝削、內捲與異化;另一方面,這種蒙昧資本主義的特徵又被加上了“科技主義”的標籤,為這種野蠻套上了一種“進步”、“革命性”、“歷史必然性”的時裝。
我們將這種資本與科技結合的故事,稱之為“賽博資本主義”,並希望為這種騷動尋找一個答案。而本篇文章即《論賽博資本主義的誕生》的第一章節:web3,一個概念遊戲。
“web3.0”:人類歷史的無趣必然
我們生活在一個意義建構的世界(Man lives in a world of meaning)——GH米德2004年,一位名叫Dale Dougherty的人在會議上推廣了一個現在廣為人知的概念——web1.0與web2.0。相比於web1.0像廣播一樣單向度傳遞信息的門戶網站模式,web2.0自詡為是一種重視內容交互的網站設計形態。用戶在web2.0的網站中,可以上傳和製作內容。
這個將web序列號化的定義方式,在這次會議後得到了很多從業者的追捧。尤其對一些新的創業者來說,web2.0是一個很好的界定自己商業模式時代的話術。
彼時2000年初互聯網泡沫的情景還讓華爾街記憶猶新,類似web2.0概念的出現,可以幫助人們更新對互聯網新商業模式的想像力。所以與其說Dougherty推廣了web2.0的概念,不如說它實際上推廣了一種web序列化的明明方式。而這種給web添加序號的話術模式,其實本身傳遞出了矽谷潛意識裡的“技術主義”假設:
(1)人類的web技術會永不停息地迭代發展下去;
(2)這種迭代的方式是以跨越式的革命性面貌呈現;
現在,“編序號”基本就成為了IT界搞行銷的一個通行套路。無論是智能手機、技術路線、商業模式大家都喜歡往上貼一個按順序的編號,無形之中傳遞出的也是類似的技術價值。但Dougherty不知道的是,它這樣的行銷話術發明,無意間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魔盒”。既然有web1.0和2.0,那麼就應該有web3.0。而且隨著web2.0概念過去的時間越久、互聯網紅利的熱潮褪色越快,人們對於“何為web3.0”的探討就越感興趣。因為人們相信互聯網會不斷有革命,每一次革命都會引發新的財富分配。而隨著革命形態的跨越式地變化,財富分配的等級也會幾何式地膨脹——就像2.0之於1.0所發生的那樣。
從這個角度來說,web3.0的出現就是一種人類歷史上無趣的必然,它是一種符合人類“認知美學”的一個順其自然卻並不嚴謹的問題。從web2.0誕生的那一刻,Web3.0作為一個“詞語概念”,就實際上已經誕生了(就像當web3.0還尚未成功的今天,web5.0的概念就已經出世一樣)。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裡,web3.0就成為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在web2.0流行後的不到18個月時間內,就已經有很多人迫不及待地正式組織了關於web3.0討論的論壇。許多知名企業家和學者,都在類似web3.0的論壇上,試圖對未來做出屬於自己的預言。你甚至可以看到這種“預言”背後,其實夾帶了很多自己的“私貨”。
● 如時任谷歌CEO的埃里克·施密特對web3.0的預言是:“拼湊在一起的應用程序,主要特徵:應用相對較小、數據處於網絡中、可以在任何設備上運行(PC或者手機)、速度非常快並能有很多自訂功能、像病毒一樣地擴散(社交網絡、電子郵件等)”這聽起來就很像是安卓系統一直進化的方向。
● 再如奈飛創始人哈斯廷斯對web3.0的預言則是:“Web 1.0是撥號上網,50K平均帶寬;Web 2.0,1M平均帶寬;Web 3.0就該是10M帶寬,全影像的網絡。”不過現在千兆寬帶都已經稀鬆平常了,但奈飛的帶寬焦慮依然沒有解決。最近唯一能“寬慰”這段預言的,大概就是羅永浩終於開始做AR了。
奈飛早期時的哈斯廷斯,對帶寬難題的“解決方案”是郵寄光盤|圖源:網絡你看,web3是一個筐,不同行業的大佬都把自己的暢想往裡面裝。但web3與web2卻有著本質性的區別。
首先,web1.0、2.0的本質是對於正在發生事情的一種解釋,而web3注定是一種“先驗式”的預言。嚴謹地說,在2004年web2.0被廣為人知的時候,web2.0所講述的技術現像已經存在了七八年的時間。至少在1997年,Jorn Barger就成立一家叫做robotwisdom.com的博客網站,並正式使用了“weblog”名詞。而等到2004年的時候,像維基百科、谷歌這樣的服務商,早已經成為了互聯網的中流砥柱。而在中國,博客大巴、博客中國這樣的網站,也已經很流行的。這些新生事物,都不是因為web2.0這個概念才誕生的。
相反,web2.0以略微帶有一點迎合意味的姿態,“事後諸葛亮地”解釋了他們的誕生。但當人們最初熱衷於討論“何為web3.0”的時候,卻成為了一種話語權的爭奪戰,陷入了一種漫無邊際地討論。其次,web3話語權的爭奪戰中呈現出一種明顯的“非主流”特性。雖然大公司的舵手們都嘗試提出過自己的暢想,但顯然這些都止於論壇間的閒談。
在Meta之前,也沒有哪一家成熟的互聯網公司,正式將web3作為自己的發展定位方向的。畢竟一家成熟站位的公司,都更希望強調自己的願景和定位:奈飛希望自己是一個最好的流媒體公司,蘋果希望知道自己是最佳的智能硬件公司。這些簡單清晰的定位,可以幫助他們獲得競爭優勢;而使用一些莫名其妙的新詞兒,只會抬高自己業務的理解成本。因此,相比於技術概念,技術本身的競爭對於這些公司來說更重要。但對於一家創業公司來說,新的概念意味著挑戰大公司、獲得融資款的捷徑。
最近一個頗為出圈的小視頻可疑說明,在當時各個不同主體對於web3.0這樣新概念的態度:在2007年《贏在中國》欄目視頻中,有一名台灣創業者李宗恩帶著一個自稱是“web3.0”的互聯網項目,向馬雲、熊曉鴿、史玉柱在節目中進行路演。
● 李宗恩想要一個新的革命性概念圈錢,而當他拋出web3這個名詞的時候,馬雲等人都調整坐姿、身體微傾,聚精會神地聽;
● 但其實李宗恩的web3項目,就是利用內容形態和算法創新,做所謂的“洗腦式廣告”,類似於今天的小紅書——顯然難以在2007年落地成功;
● 企業家們紛紛覺得這是扯淡,腦白金老闆史玉柱更是當場表示,這不就是自己玩剩下的;
● 馬雲全場輸出情緒最飽滿的時候,其實是反駁李宗恩說阿里巴巴的網站本質是web1.0——“對客戶有用的話,哪怕web-0.1又何妨。”
● 最後李宗恩也沒有拿到錢,目前已經轉型成為了一名中醫;
圖源:網絡
為什麼遲遲沒有“web3.0”
如果我們仔細回看剛才陳述的古早時期web3.0歷史,會發現古早web3.0的概念爭奪中總有一些讓人困惑的地方:首先,大家對於web3的暢想分歧過於大。他們看似都在描述未來的IT技術發展,但又似乎都不是在說同一件事情。其次,web2.0被提出的原點是2004年,那麼從2004年到2022年,人類的IT事業經歷了許多非常深刻的發展。而這種發展的級別,其實是超過1990年到2004年的技術跨越的。
我們擁有了基於多終端的操作系統(像施密特所說的那樣);
我們的通訊從2G遷移到5G(大概百倍於哈斯廷斯說的那樣);
我們擁有了基於信息流和算法的媒體革命(不太像是李宗恩吹的那樣);
更不用說,我們的移動智能終端的普及、雲計算為主的去服務器化的IT算力方式等。
總而言之,我們已經有了超過Dougherty那代人想像的IT世界,其中是一些架構底層的徹底顛覆。但這些堪稱偉大的技術成就,沒有一個獲得了web3.0的桂冠。換句話說,如果按照“web序列論”的角度,我們與2004年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我們都還是在web2.0時代。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人類的IT進入到一種“技術大停滯”時代了嗎?
仔細思考這種技術之間的錯配,可能會稍顯滑稽。畢竟web2.0對web1.0革命的定義,大概就是做了個博客、搭建了一個百科。依靠幾個人,在車庫裡鼓搗了一個交互不太一樣的網站,僅此而已。 ·難道連iPhone這樣“人類義肢”橫空出世,都無法企及博客的發明嗎? ·算法與信息流的誕生,無法與穀歌閱讀器哪怕相互比較嗎? ·投入幾千億研發成本的5G技術,無法與ICQ的變革性相比嗎?像雲計算這樣的顛覆級產業,在web序列的敘事中,甚至找不到自己準確的位置。
在“web序列論”眼裡,在博客流行後,以前只能用來看雅虎門戶的DOS老爺機,在時代意義上進步了一整代;但它卻與搭載了M2芯片和MacOS的Mac電腦是同一代產品。為什麼我們對web2的概念這麼友好,對於web3的敘事卻這麼苛刻呢?
圖源:網絡
其實原因很簡單:web1.0到web2.0的本質是一個被包裝成“技術概念”的“哲學概念”。 Web1.0與2.0的精巧之處在於,它的核心是講述的網絡與人的關係:web1.0是網絡對用戶的信息單向流動為主,而web2.0則是二者的雙向互動。
這其實也沒啥新鮮的。 web2.0最早的提出者Jorn Barger本身其實就是一個交互設計師。他既不是技術層面的大牛學者、更不是一個有前瞻性的技術歷史學家,當他提出這個概念的初衷,就是聊web設計理念的。沒錯,它甚至跟IT技術都沒什麼關係,就是一個純粹從字面意思出發就可以理解的web(網頁)2.0理念。 Jorn Barger忠實地記錄了,他對當時網站該如何做的運營思路,但卻給這個思路起了一個很酷的名字,web2.0。這樣的命名方式,給他的後人帶來了“無盡的痛苦”。
由於web2.0和1.0,在哲學層面已經事實性概括了網絡與人的所有交互關係了。我們很難從信息單向流動、信息雙向流動之外,提出第三種流動方式了。在人與非人之間,在我們可預見的未來之中,幾乎不可能插入第三者了——難道是人機融合嗎?我們哪怕依靠單純的頭腦風暴,也難以在這樣高度精煉的哲學關係中,提煉出第三個維度。
所以我們也就不難理解,大佬們提出的所謂web3.0,大致都是web2.0的進階:無論是算法更懂人、成像方式更酷炫、設備交互更流程,本質依然都是人與設備的交互。有些人嘗試換一個主體,比如機器-機器的交互。當然這是扯淡了,首先這就已經不是web了,其次人類對物聯網的嘗試也不比互聯網短太多。你可以說,這種web2.0的定義從根本上就是有Bug的,它在一開始就不應該被“序列化”。我們從一開始掉進了一個不由自主、卻極致荒誕的邏輯陷阱裡:
“技術主義”讓我們覺得技術是無限發展的,所以我們愛上了給技術“編號”,那web也自然需要一個編號;
web是一個“大詞兒”,所以要一個很宏大的、符合人類“美學算法”的概念,才能匹配它的力量感;
IT力量的發展,讓web這個詞的常用外延也發生了變化,它從一種更多被指代網頁形態的語境,發展成了一種指代“世界觀”的語境。
但誘人的技術前景、狂熱的技術主義、人類對“序號美學”的強迫症,讓人們對這種本來就是兩分法的哲學概念,不斷地去尋找3.0、4.0的理論可能性。
圖源:Dale Dougherty|圖源:myoops.org
橫空出世的“區塊鏈web3”
如上文所說,將“web序列化”本身是沒有什麼必要的邏輯錯誤。沒有web3的概念,人類也取得了IT技術的大發展。而探索web3的野心家們,原本也應該像繞圈的螞蟻一樣,永遠就這麼沒有結果地轉下去。但在2014年,這個有著巨大邏輯漏洞的“web序列悖論”居然被真的“解開”了。這個概念最早由“以太坊”聯創加文·伍德提出,隨後迅速成為了全球web3的“官方”打開方式。
區塊鍊是如何做到這件“不可能”的事情呢?目前對於這種web3.0最公認的陳述版本,來自於研究員Eshita。在她看來:Web1.0的特徵是“可讀”(read);Web2.0的特徵是“可讀+可寫”(read+write);Web3.0的特徵則是“可讀+可寫+擁有”(read+write+own)。這是一入眼就感覺很高級的表達。首先,在陳述方式上,它保持了“web序列論”中“內容”與“人”的交互方式的敘事傳統。
這樣像谷歌前CEO施密特那樣的技術討論視角就真正灰飛煙滅了。此外,它也延續了從web1.0到web2.0敘事中,那種很強的、簡潔的優美感受,讓人讀起來就有一種隱秘的力量感。它成功隱藏了互聯網能量對社會的吞噬感,反而讓人有一種很人的力量在互聯網中無限延伸的感覺,進而不自覺地就挑動了讀者對自由意志嚮往的情緒。
所以,它看似成功地解決了web2.0之後的邏輯困境,讓3.0與1.0、2.0看似成為了一個有機的整體。理所應當地,這個表達成為了整個IT技術圈內最流行的表達,並在情緒和傳播力上都達到了很好的效果。
研究員Eshita |圖源:《the org》
那麼,歷史被開創了嗎?先等一等。其實只要熟悉社會科學的人,稍加仔細甄別就可以發現,“可讀”、“可寫”與“擁有”,其實是完全不同維度的概念。可讀、可寫,其實是人與內容的交互關係。它們是可以被記錄和落實的、實實在在的行為。試想如果硬盤可以永存,它會變成一種永久可觀測的客觀事實,永遠地存在於宇宙當中。但“擁有”的本質是一種社會契約關係,它的本質是一種人類對於分配的“共識”,是一種人類社會的意識形態。
更進一步說,“擁有”甚至代表的是一種實際的權力關係。比如人對物的排他性權力——我家的房子只能我住,其他人不能侵犯,這是一種社會共識。它也可能是人對人的權力關係——比如,有錢人可以通過貨幣購買窮人的勞動時間。如果錢的分配體系本身嚴重缺乏公正性,那這種購買就可以被理解為一種“剝削”。
可讀、可寫是一種客觀事實,而擁有是一種社會意識形態。將三者並列起來,就好比是將牛肉、豬肉和魚香肉絲相提並論一樣奇怪。而如果Eshita老老實實地寫,從web1.0到3.0的發展軌跡是,可讀、可寫、去中心化。那人們就會自然而然地懷疑,這三者其實未必是一種遞進關係。而普通人之所以第一印像中感受不到這種差異,是因為我們已經默認了私有製這類長期存在社會價值觀,將這些類似理念視作空氣。最終,我們將這種外部視角內化成為了我們思維中的內部觀點。
卡爾·馬克思圖源:網絡
所以Eshita理論的本質,其實是在web2的兩個維度之外,發明了一個新的獨屬於人類社會的意識形態維度,並希望通過一種技術手段的方式讓這種意識形態“客觀化”。這再次證明了,“web序列化”的本質就是一種“哲學概念”和“邏輯遊戲”。因此,在這種遊戲中,只有抽象才可以延續抽象。但技術只能“保衛”意識形態,卻是不可能將一個意識形態代碼化、客觀化的。這反應在web3身上,就是“可擁有”這個敘事概念會比“可讀”、“可寫”這些概念要脆弱得多。
首先,區塊鏈本身可以降低防盜的風險,但它卻並不是一個超級防盜技術,更不是一個脫離現實世界兌付能力的權力中心,它只是能做到去中心化而已——就像你兜里的紙幣一樣。但由於web3背後“可擁有”的概念過於深入人心,所以網友們甚至會驚訝於周杰倫的NFT居然會被盜,然後將它送上微博熱搜。而類似“周杰倫NFT被盜”只是一個開始。
只要web3將“可擁有”作為“賣點”,那麼就必然會越來越頻繁地、持續地挑戰普通大眾們對於“可擁有”這件事情上的理解:
● 原來,“擁有”的基礎,其實是你能準確記住賬號和密碼。如果你不幸忘記密碼,你就會失去你的所有物;
● 黑客可以更一勞永逸地從周杰倫們的錢包裡帶走天價資產,而警察對此無能為力;
● 電信詐騙的效果也一樣,勒索犯罪和洗錢犯罪的效果更佳;此外,token流動本身就會按照交易次數、永無止盡地吞噬掉流動中的代幣。而礦工正在以不亞於數據中心的存在方式,成為流動的底層必需品。而你的資產根本無法離開這個體系生存。到最後連去中心化也成為了可能某種“謊言”,財產只是從依賴一個“中心化”的信用機構,轉而依賴一種“去中心化”的體係而已——除非這種體系真的“吞噬”了世界,進化成一種你感知不到的底層運轉邏輯。
圖源:unsplash
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代碼或許是客觀的,哲學卻是辯證的;基於技術的哲學,同樣也是辯證的。我們可以在很多地方都能夠看到,web3在意識形態“技術化”的影子。比如,web3擁護者將web3不僅看做是一項技術革新,同時也看成是一種社會政治理念的行動,認為區塊鏈會成為解決現在社會政治運轉污點的良藥。
web3創業者會積極地參與地方政治、與第三世界國家的統治者結盟;他們提出新的組織形態,試圖改變公司組織形態;他們發自己的貨幣、建自己的“美聯儲”,試圖顛覆國家的貨幣運轉形態;他們攻擊和鄙視聯盟鍊等“持不同政見”者,致力於打造天下大同的公鍊等等。可以說,web3是第一個如此大規模地將技術與意識形態緊密結合的數字革命。但僅僅依靠解構web3的名詞,顯然不足以解釋我們想要解釋的web現象。因此,在這個系列的文章中,我們會為大家呈現出一個完整的“賽博資本主義”世界觀。
聲明:本內容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0x财经 立場,且不構成投資建議,請謹慎對待,如需報導或加入交流群,請聯繫微信:VOICE-V。
來源: 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