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罪不能決定川普在大選中的輸贏。
當地時間週四(5月30日),美國前總統川普被判在「封口費」案中有罪,美國政治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新時代就此開啟。
紐約曼哈頓陪審團裁定,針對川普的34項偽造商業記錄的罪名全部成立,相關量刑將於7月11日宣判。
在此之前,今年美國政治已經出現了一些可能會顛覆人們傳統觀點的情況,例如,民調顯示,選民不願將平均生活水準的提升歸功於現任總統。
選民更支持那些讓他們在物質上更富裕的領導人曾經是美國政治最清晰的分析指南之一,現在,選民們必須面對另一個主要政黨候選人被判有罪的事實,這是總統大選前夕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狀況。
預計川普將對上述裁決提起上訴。
投資人最近最關心的問題可能是否該買入或賣出英偉達(NVDA),而不是川普是否被判有罪。不過,預測11月大選結果的難度、以及兩位總統候選人在政策上的巨大差異增加了11月出現政治風暴的風險。
大選年的不確定性對經濟成長帶來壓力是正常現象,如果白宮易主,這將預示著聯邦政策可能會發生變化,進而降低企業做出長期支出決策的意願。川普被判有罪可能會加劇這個因素帶來的影響,因為還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了解到該事件會如何發展,這導致潛在的「川普2.0」會是什麼樣子變得更加難以預測。
最近幾個月,民調機構一直在嘗試判斷川普被判有罪是否會為選民帶來新的資訊。昆尼皮亞克大學(Quinnipiac University) 5月22日公佈的一項民調顯示,70%的選民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密切關注審判相關的新聞,只有6%支持川普的選民表示,如果他被定罪,那麼就不太可能投票給他,相比之下,24%的選民表示他們在川普被定罪的情況下更有可能投票給他。
這是否足以影響將決定選舉結果的幾個搖擺州的勝率?需要指出的是,檢方依據的理論是川普的團隊認為他的行為對選民很重要。根據政府的說法,向成人電影明星斯托米·丹尼爾斯(Stormy Daniels)支付報酬是為了在2016年11月之前不讓公眾知道川普和她的關係。此外,川普的公眾形像已經因為《走進好萊塢》(Access Hollywood)曝光的歧視女性的錄影帶而受損。 (川普先前表示,支付給關鍵證人科恩的款項是用於法律服務,並否認與丹尼爾斯有婚外情。)
2020年選民已經知道了上面兩個故事,那一年川普以微弱劣勢輸掉了大選。此外,這次審判開始後,關於川普行為的醜陋故事連續幾週登上新聞頭條,但他在全國民意調查中仍然略微領先。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之一,可能是全國民調不能很好地反映選民在11月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尤其是在目前距離大選還有幾個月的情況下。
全國民意調查不能很好地反映選民在11月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是因為,透過11月做出的一個「是」或「否」的決定來嘗試理解未來四年幾億美國人的生活將發生的變化,這個要求太高了,當然美國人還是會繼續這樣做。
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知名記者約翰·迪克森(John Dickerson)曾在2018年闡述了他對被他稱為“不可能的總統”的觀點。他寫道:「美國是一個沉迷於總統的國家,以至於我們破壞了自己的憲政民主理念。」一個人無論從身體、精神上或後勤上,都不可能承擔總統被要求承擔的所有任務。迪克森寫道:「沒有任何一個人,無論男女,能夠代表3.27億美國公民各種相互競爭的利益。」(目前美國人口為3.37億。)
有些人肯定認為自己的選票是對一個人道德的認可,那些因為拜登支持以色列而威脅要拋棄他的左翼選民就是按照這樣的想法行動的。
但從字面上來看,「選舉總統」(a vote for president)的意義遠不止賦予某個候選人在白宮林肯臥室(Lincoln Bedroom)睡覺的權利,隨之而來的是對軍隊的指揮、對行政機構的控制、對法官的提名、無數的監管權力等等。勝利也是對美國人對社會的忠誠的認可——我們都希望支持能夠獲勝的隊伍。
從這個意義上說,很容易得出選民不應該支持一個受損的候選人的結論。除此之外,川普也宣揚「法庭上的結果是政治驅動的政治迫害的結果」這樣的惡意理念。上訴也很有可能改變最終的結局,任何相信美國強大法律體系的人都需要考慮到,這個體係也有可能因為善意而犯錯。
這並不是說被定罪意味著川普將贏得大選或輸掉大選,一切都還塵埃未定,只有民調持續顯示民意朝一個方向或另一個方向邁出決定性的一步,才能做出更清晰的分析判斷,而且實事求是的說,那個時點要等到11月5日才會到來。
但這也不是說定罪不重要。如果川普輸了,部分選民會認為這是因為政治菁英們聯合起來反對他,在美國這樣一個已經「鈣化」的政治體系中,這股憤怒的能量會帶來什麼很難判斷,儘管很容易看到壓力點在哪裡。美國國會今年幾乎沒有發揮太多作用,而且還在債務違約的邊緣徘徊,如果選民繼續支持拒絕削減債務的候選人,那麼這種情況將很難得到改善。
如果川普贏了呢?法治支撐著市場的健康、以及近年來市場帶來的豐厚回報,標普500指數是由在艱難環境中茁壯成長的「獲利機器」組成的,它們不會輕易被淘汰。在像川普這樣一位認為法律體系已被「武器化」用來對付自己的總統上台後,美國企業茁壯成長的能力將受到考驗,不過,這些影響可能不會立即顯現。
美國企業會受到什麼樣的影響才是最重要的。對於更廣泛的政治制度和美國經濟來說,川普法律問題的這一決定性時刻帶來的結果將是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