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不見得就是一家了不起的公司,如果你相信自己做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業,那你就可能傑出。
作者:李秋涵
來源:深燃
“我們在買英偉達股票,他在買麻花。”最近,英偉達CEO黃仁勳在夜市買麻花的照片在網上流傳,有網友這樣調侃。照片裡的黃仁勳,頭髮花白,戴著一副眼鏡,中式面孔,沒有穿標誌性的皮衣,提著用塑料袋裝著的麻花,秒變“買菜大爺”。
全球科技圈湧現過的“明星”很多,但同為東方面孔的,黃仁勳是為數不多的一個。
他是美籍華人,祖籍在浙江麗水市青田縣,1963年出生在中國台灣台南,5歲離開台灣到泰國生活,9歲前往美國,學習、工作、創業至今。在網友口中,他是“老黃”、是“皮衣刀客”、是“爆破鬼才”,也是“AI大師”、是“顯卡教父”,總之,是極具個人特色的大佬。
最近他之所以這麼火,還是托AI的福。
今年ChatGPT震驚世界,帶火了背後的AI大語言模型。在這類模型的訓練裡,需要大規模並行計算,而能實現並行計算的GPU(Graphics Processing Unit,即圖形處理器),被視為AI的重要“原料”被爭搶。黃仁勳創辦的英偉達,佔據GPU領域絕大部分的市場份額,因此被帶飛。
所以我們能看到,馬斯克嘴上呼籲著暫緩生成式AI研發,身體卻很誠實的從英偉達購買了1萬塊GPU。
5月24日,英偉達發布2023年Q1財報,1個小時內股價狂漲30%,市值激增2200億美元,相當於漲出一個AMD(美國超微半導體公司)、近兩個英特爾,後兩個都是它的老對手。
術語和數字看起來枯燥,但邏輯很簡單。 AI淘金熱,不管是誰淘出金子,都不耽誤賣鏟子的老黃賺錢。
黃仁勳贏麻了,過往經歷也被翻了出來。他近期在台灣大學畢業典禮上的演講被多番解讀;他悠然自得逛夜市買麻花的照片廣為流傳;去年作為路人誤入兩位女歌手的街邊直播,點了一首Lady Gaga的歌,視頻也再次被津津樂道;還讓網友有些驚訝的是,在2013年的小米發布會上,黃仁勳親自“站台”,用中文喊出了“小米威武”的口號。
他執掌著矽谷最重要的公司之一,在近期的曝光中卻顯得如此接地氣;作為全球知名大佬,他擁有的資產和名氣難以企及,但當你細看他的成長和創業經歷,又能從中感受到幾分既熟悉又陌生的屬於中式家庭的親近感。關於黃仁勳的故事總有兩面,台前的一面,是一名理性的CEO,一次次帶公司撞上風口,而幕後的另一面,其實是一個關於專注又堅韌的人,能走多遠的故事。
成長:“問題少年”和“好學生”
出現在英偉達發布會上的黃仁勳,總是穿著皮衣,微笑自信的用英文拋出能震撼世界的王炸產品。但回顧他的家庭教育,不難找到中式父母的影子。
在2007年做客上海東方衛視《波士堂》欄目時,黃仁勳回憶,父母總是告訴他,要成為好人,要誠實。在一次CNBC的採訪裡,他說,“我是我父母夢想和抱負的產物”,還曾表示“自己欠父母太多”。
“望子成龍”的苦心,充分體現在黃仁勳的成長裡。黃仁勳的父親是化學工程師,母親是一位教師。在上世紀60年代,30多歲的黃仁勳父親第一次從台灣去美國參加員工培訓,回來後就有了要送黃仁勳兄弟去美國的念頭。
這個決定改變了黃仁勳的童年。
出發去美國前的那段時間,不算懂英語的黃仁勳媽媽,會每天從字典裡隨機挑選10個單詞,讓黃仁勳和哥哥拼寫並翻譯,其實“她不知道我們說的對不對”。
後來兄弟倆真的去了美國,哥哥10歲,黃仁勳9歲。沒有父母陪同,當時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怎麼轉機。黃仁勳曾回憶,“剛到美國機場時,哥哥對著我說,’你在這等我,我等一下就回來’。我後來想起來,他有多少的機率會回來。”
和父母分開的日子,他們通過磁帶聯繫。黃仁勳的父母每個月錄4盤磁帶寄到美國,向兄弟倆分享近況,下個月,黃仁勳也用同樣的方式向爸媽分享生活,“(這裡)漢堡很大,大得像籃球似的”,有一次,他在錄音裡這樣說。
整個過程,有著獨屬於上個世紀的人的傳統和溫馨。雖然那段時間父母不在身邊,但黃仁勳說,還是感覺到很安全,因為父母給足了愛。
不過,如果初看他剛到美國上學的表現,父母可能會失望。
黃仁勳和哥哥到美國後,投靠在華盛頓州的舅舅家。其實舅舅家經濟狀況也不好,幾乎不會說英語,無意中把黃仁勳送到了肯塔基州的一所鄉村寄宿學校,以為是預科學校,實際上更偏“改造”教育。這裡有很多“問題學生”,入學時,黃仁勳10歲,室友17歲,他曾回憶說,晚上剛到宿舍,換衣服時就看到對方身上很多傷疤,“是打架弄來的”。
後來,黃仁勳教室友讀書,室友成為了罩著他的“大哥”。因為是學校裡年紀最小的男孩,他被分配去清洗全學校宿舍廁所。在這裡,他還學會了爬牆、偷吃東西和抽煙。
“所有人都抽煙,所以我也抽”,他在日後接受采訪時解釋,其實自己沒有學壞,只是學會了適應環境。
一系列陌生的環境,的確鍛煉了黃仁勳強大的環境適應能力。他提到過,十幾歲時哥哥幫他找了一份在餐館洗盤子、擺桌子的工作,這段經歷,讓原本害羞的他可以和陌生人自如說話,這是對他性格改變最大的經歷。
在那所學校讀了兩年書以後,黃仁勳的父母終於移民到美國俄勒岡州,一家人團聚,他也轉到了正規學校。
此前有網友調侃,學習和考試是東亞人改變命運的稻草,即便從9歲起就生活在美國,這句話用在黃仁勳身上,似乎也合適。
16歲,黃仁勳考入俄勒岡州立大學。大學期間,他有兩大收穫。一個是明確了未來的發展方向,學習電氣工程學,喜歡的是設計芯片和計算機。
和很多大佬不一樣,比爾·蓋茨、扎克伯格、喬布斯都是時不我待,大學退學創業的傳奇,而有中式印記的黃仁勳,是老老實實大學畢業、去芯片公司上班,覺得自己知道的不夠多,又一邊上班一邊讀了斯坦福大學的研究生。
另一大收穫,就是遇到了相伴一生的妻子Lori。
他們是一起做實驗的伙伴,當時19歲的Lori問17歲的黃仁勳,以後要做什麼?他回答,30歲要成為一家公司的CEO。 “其實,我那時候並不知道CEO是乾什麼的”,2007年,他在清華大學演講時這樣說。他追女孩的方式也很含蓄,總是以一起做作業的藉口找Lori,迂迴了半年。後來,在1993年的2月17日,30歲生日這天,黃仁勳踏進了創辦的英偉達的辦公室。
在39歲接受媒體採訪時,黃仁勳回憶起童年說,“我記得我生命中的那一部分,比其他任何時候都更加生動。”
創業:穩定與冒險
和很多大學畢業生一樣,一開始的步子,黃仁勳邁得是穩妥的。在創辦英偉達之前,他有過兩段工作經歷。
他回憶,參加完很多面試後,他拿到了兩個offer,一個來自AMD,一個來自矽谷大佬科里根創辦的初創公司,他選擇了前者。當時已經成立十多年的AMD已經上市,在芯片行業裡舉足輕重。
來到AMD,他成為一名芯片設計師。兩年後,在一位朋友的邀請下,他來到了電腦芯片製造公司LSI Logic。他先是在工程部門做了兩年,又主動申請調到銷售部門,乾了6年,一路升到管理層。他日後回憶,覺得這是自己做出的最佳職業選擇之一,在銷售部門,他學會瞭如何將產品的設計開發和市場結合,並且強烈的認識到,“消費者只關心你的產品設計對他有什麼好處”。
在LSI Logic期間,他認識了太陽微系統公司(Sun Microsystems)的工程師克里斯·馬拉科夫斯基和克蒂斯·普里姆,後來,正是這倆人邀請他一起創業。
黃仁勳當時有過猶豫,自己已經在LSI Logic做到主管,有了一兒一女美滿的家庭,一路都很順。跟媽媽通電話時,黃仁勳告訴她要創業做一家新公司,“她問我,你們主要做什麼?我說,我們製造3D圖像芯片,人們可以用它們來玩遊戲,她對我說,你為什麼不去找工作?”
他還打電話諮詢過分析師,對方也勸他別做。
這一次,他選擇了冒險。
一開始,他們的方向就很明確,要做3D圖像芯片。不過在了解黃仁勳的創業經歷前,需要理清一些基礎知識。
一個是當時的行業背景。 1993年的互聯網世界,瀏覽器剛剛問世,才開啟商業化浪潮,走向大眾化。這一年,芯片巨頭英特爾正式發布奔騰處理器(電腦解釋和執行指令的部分),想努力甩開AMD,還沒有佈局圖形芯片;Windows 95還沒出現,微軟還沒有拋棄Dos系統(早期的磁盤操作系統)。
一個是一些基礎概念。所謂芯片,可以簡單粗暴理解為,把很大數量的電路都縮小到一個微型的材料裡,做一個不算恰當的比喻,精細程度遠超於在一粒芝麻上雕刻《清明上河圖》。它是一台計算機的重要硬件,不同芯片對應不同功能。而所謂3D圖像芯片,是將“三維圖像”和“特效處理功能”都集中在一個顯示芯片裡,有了它,能讓當時的電腦在圖像顯示上更強,處理速度更快。
黃仁勳曾介紹,那時設計電腦的思路分裂成兩條,一條是做通用計算,即做出來的電腦大家都能用,一條是做加速計算,即為特定的人、行業服務的電腦,當時99%的人相信通用計算,只有1%的人相信加速計算,英偉達選擇了後者。
因為他們相信,這能解決通用計算沒法解決的問題。而之所以選擇從遊戲切入,他曾解釋,是因為它是運算上最具挑戰的領域,同時又很有銷量市場,“這兩個條件不經常發生。”
冒險就這樣開始了。
因為既懂技術、又做過銷售,還了解管理,黃仁勳一開始就被三人定為CEO。
英偉達早期的辦公室在加州的桑尼維爾,其高級副總裁傑夫·費舍爾曾回憶,“那是一個小辦公室,我們在乒乓球桌旁吃午餐,和另一家公司共用一間浴室”,還提到,“和我們共享停車場的國富銀行,被搶劫了兩三次”。
創業首先面臨的難題,就是缺錢。
當時,市場上有20多家做圖形芯片的公司,三年後這個數字飆升到70家。最開始那半年,公司業務進展緩慢,黃仁勳曾調侃,他們每天待在一起,實際上聊的都是當天要吃什麼。
後來,黃仁勳是在曾就職的LSI Logic的老闆Wifred Corrigan的介紹下,拿到了紅杉資本創始人Don Valentine的200萬美元。對方給出的理由是,“Wilf讓我給你錢。雖然我並不想這麼做,我還是會給你錢。但如果你把我的錢賭輸了,我滅了你。”
有了錢,其次是缺人才。黃仁勳曾感嘆,這其實比吸引投資更難,因為天才有更多選擇,不想浪費機會成本。至於怎麼吸引天才,即便是在英偉達已經上市的2007年,他表示,自己也沒有找到答案,但他認為,“我必須真誠,必須堅持自己的事業。如果我自己都不堅定,就無法遊說一個天才。”而那些願意與他合作,或願意為他工作的人,“很多都是因為我的真誠”。
總之,冒險的輪盤轉動了。
領導力:一種堅持與兩次撤退
在這段冒險的旅程裡,黃仁勳是傑出的弄潮兒。
英偉達現在的業務看起來很多,分為遊戲、專業繪圖設計、數據中心、汽車、OEM和其他五個板塊。但底層邏輯不難理解,它做的就是加速運算,把產品鋪到每個可能需要加速運算的領域,產品技術強悍。
英偉達一路狂奔,黃仁勳展現了出色的領導力。
在一次斯坦福大學的分享上,黃仁勳介紹過當CEO的秘訣。 “一方面,你要堅持,堅持你的信念,另一方面,你不能固執,這樣你就有了靈活性。這是矛盾的,也是複雜的。很多創業公司的CEO,都非常有才華,但他們執意要證明自己是對的,而忘記了敏捷。”
這個信條,充分體現在英偉達的成長過程裡。
綜合一位雪球用戶的分享及網絡公開資料,可將它的發展歷程,可以分為4個階段。
1993年-1997年是蟄伏期,推出的芯片產品NV1和NV2,由於太特立獨行,和市場主流產品不適配,沒有獲得市場。
1998年-2006年是崛起期,憑藉GPU打下市場還是空白的領域,保持強勢地位至今。
2006年-2016年是擴張期,憑藉CUDA(即Compute Unified Device Architecture,統一運算架構),把GPU的應用從遊戲跨到其他領域。
2016年至今,是一個新爆發階段,AI、自動駕駛、雲計算,加密貨幣挖掘,各種需要算力的風口領域,都找上了英偉達。
看起來發展得很順,但英偉達有過多次生死存亡的時刻,每一步決策都十分考驗領導力。
黃仁勳首先做到了堅持,即便是要損失眼前的利潤,也毫不猶豫。
以2006年CUDA的推出為例。
GPU是英偉達崛起最重要的產品,這是它對應英特爾CPU發明的一個概念。 CPU是中央處理器,相當於電腦的“大腦”,而GPU一開始只指圖形處理器,相當於顯示卡的“大腦”,能並行運算。在圖形處理上,CPU和GPU的區別,借用一位UP主的比喻,就像是“1位博士做100道簡單算術題”,和“100位小學生一起做100道簡單算術題,一人分一道”,兩者花的時間,後者明顯更短。
這讓英偉達成功在遊戲市場稱霸。
GPU的本質是並行運算,既然能用在圖像渲染上,也能用在其他方面。不過GPU從“圖形”到“通用”,對用的人來說有點麻煩,後來英偉達推出了CUDA,簡單理解就是把GPU使用門檻打下來,能應用在更多領域的一個平台。也是因為有CUDA,使得GPU也能應用在AI、自動駕駛、雲計算、加密貨幣挖掘等領域上。
但一開始CUDA推行得併不容易。英偉達當時的高層回憶,“當時世界還沒有完全意識到我們正在做什麼。”
黃仁勳曾提到,他們花了三四年時間研發它,為了和CUDA結合,讓他們的GPU產品成本增加了近一倍,但客戶還認識不到它的價值,為了推行,當時產品成本雖然增加了,但售價還和以前一樣。這摧毀了英偉達的利潤,股價一度掉到1.5美元,低迷了5年。
董事會也表達了不理解,“你怎麼知道開發者會用他們”,黃仁勳的回答是,“我們堅持自己的信念,我們相信這正是正確的答案。”
轉折點集中在6年後的2012年。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的深度學習大佬Geoffrey Hinton帶著兩個學生,用GPU訓練的深度神經網絡拿下了ImageNet圖像識別大賽的冠軍,這是機器視覺領域最具權威的學術競賽。世界終於重新認識了GPU的價值,而通過CUDA實現高粘性的開發者生態,英偉達也因此建立起極高的護城河。
相比於堅持,黃仁勳也懂得撤退。
第一次撤退,在成立之初。在近期台大的演講裡,黃仁勳也提到了這段經歷。他們當時發明了一款非傳統的產品,拿到了日本遊戲公司SEGA建造遊戲主機的合約。但是,經過一年的開發期,他們意識到採用的架構是錯誤策略,同時,微軟即將宣布的WIindows 95 Direct3D,與他們的產品也不相容。
當時,他們的處境是,如果完成SEGA的遊戲機,他們將創造出與Windows不相容的產品,但如果他們不完成這個合約,公司就會破產。
最後的解決辦法是,黃仁勳聯絡了SEGA執行長,向他解釋了他們的發明是錯誤的,同時又很難為情的懇求SEGA全額支付他們的費用。讓他驚訝的是,SEGA執行長同意了。就這樣,英偉達爭取下9個月的生存時間。
第二次撤退,是沒有執迷於手機市場。移動互聯網的浪潮裡,英偉達開發了專為智能型手機做的Tegra系列處理器。當時還和小米有合作,黃仁勳到小米的發布會上站台,喊出了“小米威武”的口號。但面對高通和聯發科的競爭,英偉達沒拿下手機市場,最後黃仁勳帶英偉達選擇退出。
放棄也意味著獲得,英偉達把業務重心轉向機器人市場、自動駕駛、AI等領域,終於又等來了屬於它的時代。
黃仁勳的60歲:預言家與苦行僧
從“問題少年”到“萬億大佬”,黃仁勳成為2023年的新神話。有人稱他為“預言家”,在最近接受CNBC採訪時,主持人問得直白,“AI撞上了你們,有多少運氣成分?”黃仁勳回答,加速運算的確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
在黃仁勳的10多歲和30多歲,都上過一堂關於專注的課。
小時候,黃仁勳最愛打乒乓球,最瘋狂的時候甚至就睡在了乒乓球桌旁。在2004年時,黃仁勳曾回憶,13歲那年,他第一次有機會去拉斯維加斯打比賽,但等到了目的地,他的心就飄了。 “這個城市太美了,我一晚上根本沒睡覺”,後來比賽輸得一塌糊塗,回去之後他不停反思,發現自己“輸就輸在不專注。”
第二年,他就獲得了美國乒乓球公開賽雙打的第三名。
在2013年的一次演講裡,黃仁勳分享過英偉達剛起步時的經歷。當時從SEGA那裡獲得9個月的生存期,他們需要立刻用下一款產品站穩腳跟,但製造一款圖形處理器需要兩年,英偉達等不及了。黃仁勳選擇賭一把,拿著夠公司活3個月的錢買了一台專用機器,借助它把製作週期縮短,但同時,製作出的產品要直接量產。這在當時是聞所未聞的,同伴都覺得他瘋了。但最後黃仁勳賭贏了,打造出RIVA128,一款早期讓英偉達在市場站穩腳跟的產品。
黃仁勳說,這次公司差點倒閉的失敗經歷,讓他學會了一個詞“focus”,即專注,“必須要有勇氣去挑出一項業務,讓公司都賭在這一項業務上面”。
這也直接影響著他執掌一家公司的理念。他說,所有CEO面臨的挑戰,其實是找到一個方式,“去做你相信的事”。這其中,一部分是信念,一部分是技巧。他帶領英偉達做的,就是“相信總有一天,加速計算可以幫助我們解決問題”,至於如何賺錢、管理公司,都是可以學習的技巧。
這樣的專注,讓他的視野不受競爭影響而偏航。
在2007年做客《波士堂》時,主持人以《三國演義》為例,來列舉當時芯片行業的局勢,表示英特爾是曹操,是魏國,因為地面最大,野心十足,將才也最多;AMD有點像劉備,能籠絡人才,把ATI收歸;英偉達就像吳國的孫權,術業有專攻,穩紮穩打。
黃仁勳回答,在未來,口袋裡的電腦更重要,但這三家公司“沒有一個是在做這件事情的,我認為這才是我們要去的世界,只有把那個世界包含進來,才可以說是三國爭霸。如果你把世界定義窄了,狹隘的戰略肯定不好。”
面對英特爾、AMD這樣的大公司,晚成立的英偉達一度相對更弱小。但在黃仁勳看來,“大公司不見得就是一家了不起的公司,如果你相信自己做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業,那你就可能傑出”。
Adobe執行長納雷楊曾評價黃仁勳,“他是少數兼具遠見以及專注於執行的領導人”。黃仁勳曾這樣介紹自己,“你可以用很多詞形容我,第一個應該就是韌性”。在加速運算這條路上,像一個苦行僧一樣,黃仁勳走了30年。
回顧名人的成長經歷,有很多共通點,幾乎都是關於專注,關於熱愛,關於堅持的故事。當然,這背後有倖存者偏差,夾雜著機遇、運氣的因素,還伴隨著時代浪潮的起伏和更迭。專注和熱愛不一定能換來成功,但如果不出發,你永遠想像不到你能走多遠。
今年,黃仁勳60歲。聊到人生願景時,2007年,那時44歲的黃仁勳說,希望我的孩子快快長大,將來過上有意義的人生,當我到了60歲、80歲的時候,我的孩子們還是很願意回家和我一起玩,喜歡和我待在一起,覺得我很酷,也很帥,和我在一起很快樂。
至少最近還在聚光燈下穿著皮衣的黃仁勳,應該是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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